2015年，走過的地方

2015年，走過了這些路。

 3月，出差瑞士巴塞爾。第三年因工作來到這個城市，今年住進另一幢公寓大廈。仍然是走在路上就會不小心遇上熟悉的臉孔。既然遇上，也就泡酒吧去，在寒冷的日子，再喝一杯冰冷的啤酒。心裡沒有什麼盤算，卻直覺這會是因工作而最後一次來這個地方。工作結束，也就順道跑到端士接壤德國的一方去，看位於Rhein 的Vitra Design Museum。然後再從瑞士跑到西班牙，給自己放兩星期假。

 6月，休假，跑到老撾去，洗滌心靈。好吃的食物，窩心的朋友，美麗的風景。這趟旅行來得合時，正好把纏繞的鬱悶洗去。看見微笑的佛，我就覺得安穩。什麼時候我也能有那種看破世情的智慧？

 7月，疾走大陸一星期。出差西安、昆明、上海。遇上颱風燦雄，幾乎就要滯留大陸。回到香港看見青馬大橋的一刻，說不出的安慰與感動。

 

8月，幾乎又要跑一趟北京，還好，差事告吹了。留港，樂得清靜。

 

9月，跑到秘魯去。看馬丘比丘，闖阿馬遜熱帶雨林；看羊駝駱馬，吃土產；的的喀喀湖，世上最高的可以航行的湖泊。在海拔四千多米的高山上看日落看星。一個月怎麼可能足夠。

 

10月，玻利維亞。匆匆而過，食物雖然不好吃，風景卻奪人心神。但願我能認識這地方再深一點。

 阿根廷，你好。對這個國家本來沒有什麼期望，沒想到竟然幾乎就想要留在這裡。古典優雅的Buenos Aires，震撼心神的瀑布與冰川，世界盡頭既是盡頭亦是開端的哲學思想；最美的還是那些可親而善良的熱心人。但願你們的國家會愈來愈好。

 11月，人在Ecuador。到赤道去，提醒自己珍惜餘下的旅程。無法接近 Cotopaxi 火山，跑到Quilotoa 在火山口湖畔散步也不錯。最重要最重要，當然是要跑到進化島去，達爾文啊，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應該是個瘋子吧？在Floreana島，用西班牙文給自己寫了張明信片，有一天會有好心人把明信片帶回來/寄給我嗎？最後一天在可惡的Quito終於遇上小偷。

 12月，古巴。口裡一直說對這裡有點失望，怎麼原來照片啊電影啊的色彩原來都不真實。然後我問自己，你到底想要看見什麼？是要看見那個明信片上的古巴嗎？遇上過不老實的古巴人，但也要好好記住那些熱情親切的。大概在Quito被偷的不愉快經驗一直詛咒我，總是無法輕易放下一份不安與不信任。我以為自己不喜歡古巴，沒想到回來了，卻一直惦念著每天在古巴街頭聽見的老歌與音樂。

從古巴經巴黎返香港，看一眼劫後餘生的巴黎。Eiffel tower 依舊美麗，在冷風下的我卻覺得如此難過。

 

2015年就這樣過去了。2016年剛剛開始，對於跑到中南美去前的日子，發生過的事，跑過的地方，竟然有彷如隔世的感覺。真的，彷如隔世，都幾乎想不起來了。

回來了，休息夠了，心裡卻又不踏實起來。冬天還沒有來，春天卻近了，空氣就一直潮濕著。沒營養的電視劇，荒謬的政府，難過啊，我成長的地方，沒有變得更好，而是一直就這樣衰敗下去，幾乎要嗅到腐爛的氣息了。

 

 

 

Free The Bears

Luang Prabang 市郊有個很受老外歡迎的地方，位於大片森林之中，叫Kuang Si。那裡有大小不一的瀑布，在天氣那麼炎熱的老撾，穿上泳裝跳進水裡，是度過午後時光的最好方式。除了在瀑布暢泳，你還可以探望一眾黑熊。

這裡距離市中心約30km，可以租車或坐tuk tuk 前往。車開著，路尚算平坦，沿路看見一些簡陋的房舍，我猜那都是民居吧？

像人的熊。

 來到 Kuang Si，付了入場費，開步走不遠，就是黑熊保育中心。根據資料記載，2003年，有3隻年幼小熊在Luang Prabang 被政府部門救出，Free The Bears組織獲邀幫忙，並從此跟當地相關部門（Ministry of Agriculture and Forests 及 the Department of Information, Culture and Tourism）合作，致力保護從老撾獲救的黑熊。這些黑熊都是從非法販賣野生動物的行動中獲救出來的。

 每頭黑熊都有自己的性格，有貪吃的，有需要獨處空間的。剛巧碰上餵養時間，飼養員分發食物給黑熊。有高效率搶吃的，有繼續慵懶地躺在樹蔭下的，有在水池嬉水的，我們纏著飼養員，就為了知道每隻熊的名字，想要找出跟自己性格最相似的。

慵懶的熊。

 這裡的黑熊，在開闢出來的林中放養，環境算寬敞和舒適，極目所見，環境也算衛生妥當。相信Free The Bears組織下了不少功夫。那裡有紀念品店，收益據說用於救助黑熊。你也可以瀏覽Free The Bears 網頁，了解更多這個動物保育組織的工作或捐款：http://www.freethebears.org/

在黑熊保育中心流連良久，我們才徒步到瀑布去。我不會游泳，卻帶了泳衣，就為了在瀑布嬉水。天然瀑布，翠綠的水色，水深水淺，卻看不出來；水裡還有奇怪的生物，會咬人（大驚!），我猜應該是游得超快的小魚。你一靜止不動，牠就來咬你......想要捉，卻抓不住......

 

Kuang Si Waterfall入場費20,000 kip （約港幣2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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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imos a Kuang Si Waterfall en Luang Prabang, a ver los osos y a nadar en las cascadas. Kuang Si no está en el centro de Luang Prabang, pero vale la pena a tomar el Tuk Tuk o venir con el guía. La entrada cuesta 20,000 kip cada persona.

 

遇上颱風燦雄

工作關係，疾走大陸一星期。在西安睡了一晚，在昆明睡了一晚，在上海睡了四晚。在上海遇上颱風燦雄，聽名字就知道風有多威武。

星期五晚上，風已經刮得很猛，也忽然下起很大的雨，感覺上有香港掛8號風球的感覺。

星期六早上，風雨依舊。跑上街買早餐。記掛著到底晚上的工作要不要取消。心裡最擔心星期日回港的航班受影響。

後來活動依舊在風雨交加中進行。

聽說星期六的航班都取消了。我一整個晚上都很擔心，雖然已經做了online check-in，一直都沒有說我的航班要取消什麼的。但我的心裡一直覺得很不踏實。

有朋友本來訂了星期六的航班，最後給改到星期一才能夠離開。

星期日早上坐的士，車未到機場，就開始堵車了。過海關，又是人龍。還好預早出門了。

然後來到登機閘口了，仍然不相信飛機能準時起飛。不是不願意相信，只是在內地實在有太多千奇百怪的飛機延誤理由。而我不過是歸心似箭。

坐上飛機了，睡了一覺，飛機還在原地。都差不多一個小時。還好，不一會就真的起飛了。

飛機降落香港，一路走來，呼吸著自由的氣息。坐上的士，車開到青馬大橋，我感動得想哭。真的回來了。

在無法自由作出選擇的國度，真的有窒息感。這次的感覺很強烈。

Mole Poblano Con Pollo 墨西哥朱古力雞

墨西哥有一道不可不知的名菜，不是nachos，不是tacos，是 mole poblano。這裡說的 “mo-le”是西班牙語，不要把它搞混成英語的 “mole”。

 

Mole泛指sauce，廣泛用於墨西哥菜中，有黑、紅、黃、綠等顏色，顏色各異是因為當中混入不同的材料。

 

Mole醬味道複雜，少說也混入二、三十種材料及香料製作，當中一定包括辣椒；基本上整個墨西哥都可以找到mole 醬，但要說到最有名的，可說是 Puebla 與 Oaxaca 的出品。至於我們要說的mole poblano，顏色通常是深棕色的，加入大量香料和朱古力 (巧克力)，烹調成濃稠的醬汁，加入雞肉烹調。Mole poblano的典故，是這樣的：在Puebla 市，一個修道院的修女聽說主教要來了，想要為他煮點好吃的，但他們實在太窮了，沒有什麼可以侍奉他，於是修女找來大量的辣椒呀香料呀果仁呀過期麵包呀，再加上一點點朱古力，宰了一頭驢子，添在一起烹調。主教吃得津津有味，就問那道菜叫什麼名字，修女就說自己煮的是mole(從前這個字的意思是大雜燴)。從此這就成了Puebla的名菜。

 

Mole 醬在超級市場或一般菜市場有售。

 

我在墨西哥吃過最好吃的朱古力雞，是在Puebla一個叫 Hotel Colonial de Puebla的老餐廳吃的。18世紀時，原址是一個修道院，後來19世紀成為了酒店及餐廳，然後演變成今日的Hotel Colonial。這間餐廳的名菜，就是 mole poblano。微辣不太甜，充滿香料的複雜味道，雞煮得嫩滑，服務生好幾位都是上了年紀的伯伯，服務貼心。如果你來到 Puebla，時間不多而只可以吃一餐，毫無疑問，位於中心地段，鄰近zócalo的這間百年老店，是必然選擇。

 

http://www.colonial.com.mx/default.htm

星星與墜機



在Museo Reina Sofía 看到的artpiece，名為Lana

因為工作關係，在瑞士留個一星期，然後就飛到馬德里，開始我的放空心靈之旅。

 2015年不是很順心的一年。到底是身體疲累一點，還是心靈比較疲累，我都說不準。我只知道，我是拖著如此疲乏的身心，如此一具空殼，來到西班牙。

 飛機剛在停機坪停下，乘客陸續把手機打開，機上忽然就傳來此起彼落的對話，聽起來有點緊張。

 前面的大嬸手機響起，說，剛剛發生墜機了，現在情況未明。

一個年輕女孩說，真的嗎？哪裡？什麼機？

女人緊張的說，好像在法國的山上。

周圍是沸沸揚揚、七嘴八舌的討論。你知道，一班西班牙人討論起來，可以有多吵。我很累，也沒有聽得很清楚，但是聽到大家在說墜機，我也緊張得留神偷聽。

 前面的年輕女孩立即從手機翻看即時新聞，把新聞唸唸有詞讀出；我生怕自己聽錯，趕緊偷看她的手機。

 你知道嗎，西班牙語 “estrellarse” 就是英文 “crash”的意思。關於墜機，新聞一整天就是用上這個字。 “Estrellarse”是及物動詞，這個動詞，卻讓我聯想起一個美麗的名詞： “estrella”。 “Estrella”是「星星」的意思。墜機，爆炸的一刻，一切東西粉碎成星星，煙消雲散，我在腦裡，是visualize 出這樣的畫面的。我不知道，西班牙人對這兩個詞有什麼想法。是誰賦予“estrellarse”這個動詞的意義的？怎麼可能把一個悲慘的畫面，以這樣一種詩意的方式呈現？又抑或，只是我自己一廂情願，想太多了？

扯得太遠了。本來，我是想說，回到西班牙，我以為，是回家了。

 

後記：

關於這宗墜機新聞，只要在google 搜尋 “se estrella avión”，就找到了很多很多。以下是其中一二：

http://www.milenio.com/internacional/accidente_avion_Francia-se_estrella_avion_Francia-avion_Germanwings_0_487151326.html

http://politica.elpais.com/politica/2015/03/24/actualidad/1427193661_204978.html

http://www.20minutos.es/fotos/actualidad/se-estrella-un-avion-de-germanwings-en-los-alpes-11281/

2015年西班牙小休之旅

到Salamanca，在Plaza Mayor 找出這個蓋子，拍個照，已經成為我個人的一個儀式。

2015年，終於又回到西班牙度假。假期大約只有兩星期，當然不夠。

 這次在馬德里短暫停留數天，主要是在Granada(格拉納達)閒晃。想要找個安靜的白色小鎮避世，於是逃到 La Alpujarra 山區去。沒有到過 Ronda (隆達)，於是在回到Granada後，又坐火車跑到Ronda去看懸崖。返回馬德里，行程接近尾聲，在去與不去之間，還是決定跑一趟我唸過一年書的Salamanca (薩拉曼卡)古城。

這次旅程，幾乎所有的安排都是在最後一刻決定；旅館，在 booking.com或 airbnb 隨便挑個合心意的，預訂一、兩晚；喜歡那個地方，想要待久一點，就把房間多租上一兩天；房滿了，就到城裡找其他住宿。火車、公車，能夠不預訂的，我就不預訂。用這樣任性的方式來旅行，錢，有時候是會花冤枉了。可我都不去想這些了。平日的工作上，要做的行程安排、活動籌劃已經夠多了，這次，我就讓自己用沒有時間表的任性方式，亂行亂走。

反正，我是帶著回家的心情，降落西班牙。

來一場撩動人心的flamenco

看完flamenco 之後，記下了這段雜文：

在Granada 的 Sacromonte 山洞看完 flamenco。

舞者與歌者的完美結合，沒有聽得明白那些吟唱的歌詞，聽著只覺調子哀傷，卻充滿熱情。舞者激烈的踏著步，跳到瘋狂處，臉上一時露出笑容，一時緊緊皺著眉頭，感覺像做了一場激烈的愛。

當地導遊呢喃說著關於西班牙南部的歷史，那段入侵、被佔領，最後又獲勝，把外敵驅逐，天主教再度成為國教的歷史。所有人必須改信天主教，阿拉伯人、猶太人，不相信這個宗教，就只有離開。剩下來的就只有寥寥無幾的吉卜賽人。

我一直覺得，Flamenco 歌者深沉而沙啞的歌聲，要說的，大概就是這種關於年月與放逐的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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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看過 Venta El Gallo 與 Zambra 的flamenco，各有千秋。前者有個小舞台，那些激烈的踏步在舞台上彷彿獲得放大，觀眾整齊坐在台前欣賞；後者在水泥地上表演，觀眾安坐在山洞兩旁的座位，留出中間的位置作表演，舞者與觀眾彷彿觸手可及，互動亦比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