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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December 31, 2017

2017 年,走過的地方

2017年將盡,一如以往,就回望一下今年走過了那些路。

2月底,跑到三藩市去擺展覽。人生第一次在海外辦的大型活動,由聯絡contractor、花藝師、展覽場地的工作人員,各種各樣,幾乎就一個人把一切安排好。最麻煩大概是時差。那些展覽會前工作到凌晨二時的日子,咬咬牙,也就都過去了。

3月初,展覽完結,因利成便在三藩市走走逛逛。遊客要逛的漁人碼頭、三藩市金門大橋,都看過了。也到了MOMA 博物館,不大,展品也沒能讓人很觸動,最印象深刻的是展館裡偌大的玻璃窗,看出去就是繁華高樓;距離大玻璃窗十多二十步的距離去看,就是最美的風景,儘管身邊人潮紛擾,眼前的一方,卻是靜謐。也坐了火車到了著名的矽谷探望我在秘魯認識的印度裔朋友,這才發現矽谷的雲原來很美。三藩市我最想要看的,卻是那個與世隔絕的監獄島。無關上面曾經一度監禁過的重犯,就不過為了看一眼那個美國西岸的第一個燈塔。從燈塔看過去,一海之隔,就是世間的繁華與糜爛。

4月初,出差日本東京。剛好趕上了櫻花季。很多年沒有看過櫻花,這次就乘空檔看了上野公園的夜櫻,最後一天也到了井の頭恩賜公園看日櫻。

5月,再到東京,這次是人生中第二次的海外展覽會。這個需要安排的事情比較少,算是蠻輕鬆的。工作以外,乘著周末,也就順道去看了草間彌生的展覽。還有另一個關於巴別塔的展覽,也讓我在一個下雨天趕上了。巴別塔的展覽會有點可惜,只有日文。不過看看,也很滿足的。

5月中,出差星加坡。明明人家都已經譯名為新加坡了,我還是偏執地覺得,星加坡比較有南洋風味。晚上閒著沒事,就到了著名的Gardens by the Bay去看。很悶熱的夜晚,不過能夠出外走走,還是好的。

7月至8月,放大假,Costa Rica 三星期之旅。當了一星期的動物義工,跟樹懶觸手可及。我們沒有在救助小動物,那其實是救贖吧。因為文明,動物卻失落了家園。那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那些睡大房、上下格床的日子,其實很青春。然後我們揹著背包繼續上路去。看過了火山與瀑布,走過了吊橋,玩過了人生中的第一次 ziplining,吃過了可可豆那種帶著乳酪酸甜的內衣,逛過了舉世聞名的 Manuel Antonio National Park,下雨天,沒有見著傳說中美麗的海灘。還有那對每天要來啄玻璃窗的巨嘴鳥,這麼近,那麼遠。騎過馬。坐過半小時的小型飛機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還有最後最後,摸黑看見了綠海龜下蛋,完美結束整個行程。當中幾多次被蟻追咬的痛,那些星星點點留在腳背的紅斑,都是回憶。

8月份,從哥斯達黎加回來後,就換了新工作。說新,也不是全新,也還是老本行。8月尾,跑了瑞士一趟見見新公司的同事,順便受訓。第一次來到日內瓦,日內瓦湖與那條擎天水柱,看過了,也就不過如此。剛好趕上夏末的天氣,暖中帶點微涼,很舒服。

9月中,來到星加坡辦活動,這次時間很趕,每天就在來往兩間酒店的路上消耗掉。

10月初,出差台灣兩天一夜,台北台中兩邊跑。

10月中,出差瑞士,日內瓦,Neuchatel, Tramelan,那些湖畔與山區,秋天的瑞士,由紅黃綠色組成。最美麗的天氣。

10月底11月初,出差大陸兩星期。上海、北京、天津、大連、瀋陽,飛機、高鐵混著,一路向北。秋天的天津,有一份似有若無的詩意。走在五大道,那些洋化的老房子,那份安寧,稍一失神,就會忘記自己身在大陸。

11月中,兩天一夜,快閃出差星加玻。因利乘便,逛了日光下的 Gardens by the Bay,圓滿了5月份只瞥見的那個夜色下的人工花園。

12月初,出差台北與台中。乘著周末,重遊誠品藝術區,來去匆匆,卻也總算放鬆了心神。我本來以為今年的工差,也就到此為止了。

沒想到,12月中,也就再快閃了一下台灣,一天之內,跑了高雄、台南、台中、桃園,是不要命了的行程。於是也就年終收爐了。

這一年,以聖誕節清晨飛到柬埔寨作結。四天三夜,第一晚參加了一個 food tour,導遊領著我們吃 street food,吃了人生中第一口鴨仔蛋與炸草蜢。之後兩天當然得逛吳哥窟,其實幾年前我就來過了,再訪,大廟前石雕下,人還是會被憾動著。這幾年間看過了很多風景,這次來,無故想起了墨西哥的 Palenque 遺址。也大概是因為,兩者都是在草坪上屹立著的石砌建築群。縱然這種比較很無謂,但我不得不說,吳哥窟還是我走過那麼多世界遺產之後,其中一個最值得一去再去的地方。

2017年,不用回望,也知道是挺奔波勞碌的一年。不知道從哪一年開始,就決定每年要到一個未去過的地方,今年算是超額完成了。











A usual day in Costa Rica ・大自然的日常

法國哲學家盧梭說過,patience is bitter, but its fruit is sweet 。出門旅遊,尤其是生態旅遊,最需要的,就是耐心;而且,要接受,不是所有的等待,都會有美好的結果。

到哥斯達黎加的時候,剛好是雨季的開始,雖然說近年氣候轉變,大自然的定律,有時候還是挺準時的。一心一意要去看Manuel Antonio National Park ,沒有到過那裡,好像就沒有到過哥斯達黎加一樣。這個國家公園,佔地算是哥斯達黎加境內眾多國家公園中最小的一個,那麼它為什麼那麼有名呢?據說,2011年,福布斯把這個國家公園列為12個最美麗國家公園之一;不過,我事前其實並不知道。又其實,那些排行榜,對我是毫無意義的。我不過是聽說,在這個國家公園,可以近距離看到很多野生動物,地點很方便,而且有個非常漂亮的海灘。於是我就來了。

這個國家公園,面積只有6.83 km2,可以找到的哺乳類動物有109種,鳥類184種,還有大量的原生植物與昆蟲。公園內有不同的自然步道,很好走,不會迷路。不過,根據經驗,逛國家公園,還是找個合資格生態導遊帶著比較好;因為有個導遊在身邊,比帶幾本動植物圖鑑更有用。


避得過人潮,躲不過大雨


做好功課,挑了很早的時間,帶著導遊來逛,就為了避開人潮。避得過人潮,卻敵不過大自然規律,才剛到公園門前,就開始下起了毛毛細雨。本來就是雨季的開端,也沒有辦法,心裏只好寄望雨下一會兒就好停了吧。

腳還未踏進公園,導遊就指著遠遠的樹叢,說那邊有一隻鬣蜥。我們看來看去,除了樹,還是樹呀。導遊快快把長距望遠鏡調節好,讓我們輪流看。這下好了,原來就在那樹丫上。看夠了、拍夠了照片,導遊催促我們前行。說再不走,人就多了;人一多,就難看見動物了。

進入公園範圍,走沒有多少步,又停了下來,看蜘蛛、看蝙蝠。雨開始愈下愈大了。我們穿著雨衣,還打了傘,有點狼狽。雨一下得綿密,要看動物就更難了。雖然天公不作美,不過還是難不倒專業的導遊,只見他又輕而易舉地在石隙、在樹葉下找到不同的生物。奇怪導遊是不是都有千里眼,還是會動物傳心術,即使有保護色,再難找,還是逃不過他們的法眼。

一路走來,其實我最想看野生的樹懶與巨嘴鳥。未出發前,聽說在哥斯達黎加隨便亂走都會看見樹懶,於是我懷著興奮的心情上路。我期盼又期盼,抬頭看呀看,怎麼總沒有看見?來到這個國家公園,我當然還是得繼續找樹懶。雨開始下得更大,一路上幾乎也沒有看到什麼動物了。好不容易,給我們在光禿的樹丫間,發現了一隻樹懶。親愛的導遊連忙設置好望遠鏡。一看,哇,不得了,我最愛的三趾樹懶,全身的毛髮都被大雨淋得濕透,成了「落湯雞」。朋友口賤說,不就像一團垃圾嗎?如果沒有望遠鏡,要好好看清牠,也真是不大可能的。

再走下去,就到那個聞名的沙灘了。可惜呀,下雨天,我們心目中那個湛藍的海天一色明信片幻想,這就破滅了。眼前是灰灰的天空,浪也有點大。我們心有不甘呀,想著雨再多下一會兒就一定會停的,所以就冒著雨再逛逛。「雨再多下一會兒就會停」這個念頭,也不知道是怎麼冒出來的,我就是毫無道理地相信,我們一定會等到好天氣。

好天氣還未等到,倒是等來了一群嬉戲中的白臉捲尾猴。嗚呀,天氣好的話,眼前這些畫面,不就是instagram上,人家美美的畫面嗎?腳邊忽然又殺出來一、兩隻白鼻浣熊。牠們可真是天生的小偷,看準那個遊人沒有留神,就迅速地跑去把人家的袋口打開,想要偷食物去。有時候,小偷沒當成,讓人發現了,大喝一聲,牠退後兩步,又嘗試再上前碰運氣,最後遊人得拾起手邊的樹枝作勢揮舞,才成功把白鼻浣熊嚇退。為了吃,白鼻浣熊其實也沒有走遠,只躲在一旁等運氣到。我們沒有白鼻浣熊的好運氣,等不到太陽,雨反而愈下愈大,也就只好打道回府。

打道回府,也是對的。我家的旅館,每天都有自來鳥。什麼鳥?就是我最想在野外看到的巨嘴鳥。牠天天來,不定時來,不過最常在清晨來。來做什麼?也不為吃,就傻傻的一直啄窗玻璃。運氣好的話,有時候會兩隻巨嘴鳥一起來,吵吵鬧鬧的,打來打去,閒著無事,看看,也是種趣味。


等了又等,就為了那一刻


有些時候,沒有計劃,比有計劃好。沒有期待,要比太多期待,更驚喜。一路走來,一邊安排著往後要到哪裡玩,才又聽說了,我們剛巧碰上了綠海龜一年一度下蛋的季節。於是,我又跑到了位於哥斯達黎加東北部的 Tortugero Natonal Park,參加生態團,看綠海龜去。這個國家公園有綿長的海岸線,向著加勒比海,聽說有兩種海龜會到哥斯達黎加上岸生蛋,我們剛好碰上了綠海龜下蛋的季節。想來我也有夠白痴的,報名生態團的時候,還一直問,是不是一定會看到綠海龜的,會看不到的嗎?當地人總是實牙實齒地說,看得到,一定看得到,彷彿就跟綠海龜約好了一樣。

我興致勃勃地踏上了夜探綠海龜之旅。由首都San Jose 山長水遠又車又船的來到,住一晚lodge,安頓好,吃個飯,午後出發到 Tortugero Town。小村內有個海龜保育中心,一間小超市,幾間小餐館與酒吧,一間學校,小小的提款機。村裡的人,大部份都是靠旅遊業養活。

晚上就是這個導覽團的戲肉,看綠海龜下蛋去!導遊事前已經千叮萬囑我們不能拍照,相機與電話都不能帶。因為常常有遊客忘記關上閃光燈,當局就索性全面禁止攝影了。一旦有人違禁,全團人都會被趕走。為什麼這麼嚴格?因為綠海龜下蛋的時候,如果受到一點點的騷擾,也會停止下蛋的。連用手機拍攝也不行,我是有點失望的。跟朋友嘀咕了一下,朋友說,就好好看清楚,好好記住吧。
看綠海龜下蛋,必須跟合資格的導遊,每個導遊會經抽籤,獲分發當晚可以探訪的區域。對,整個海灘都分了不同的區域,方便管理。他們有個通報機制,有專人一直監察著哪個區域有動靜,哪個區域可以適合參觀。未宣布可以行動,所有人都只能夠安靜等待。我們獲分發的區域,綠海龜本來爬上了岸,不知怎麼,又退了回去,可能是覺得環境不適合吧。獲分配到第二個區域去看,當時綠海龜正在撥沙製造偽裝的洞好保護海龜蛋。沙灘上有一隻爛掉的蛋。導遊說,我們還有最後一個機會,可以看到海龜一個個把蛋生下來,但是要賭一下運氣。要不繼續守著眼前這隻海龜,要不夜奔八百米到另一個區域,那邊正有一隻海龜有動靜,似要下蛋了。最後我們選擇賭一把,跑就跑吧!來到現場,看著海龜下著一個個乒乓球大小的蛋,然後用後腿把蛋用沙覆蓋,每一個動作都不容易啊。夜奔八百米就為了看這個過程,心情真的好激動。


(刊於12月號Ming Watch 明錶雜誌)







Sunday, December 10, 2017

Volunteer in Costa Rica 去哥斯達黎加做義工

有人說,哥斯達黎加是中美洲的瑞士,有人說,哥斯達黎加是退休勝地。當地人卻說:「這裡貪污問題很嚴重呀,你看,路,修了多年還是沒有修好過來,錢都不知花到哪裡去。」鄉郊路上,車過處,路面有點顛簸,但卻又不是我在中南美洲走過最爛的路。

哥斯達黎加位於中美洲,北鄰尼加拉瓜,東南接壤巴拿馬,西班牙語是官方語言,英文也算通行,教育也算普及。這個中美洲國家,沒有軍隊。「把軍備開支的預算,運用在教育上更好」,當地人帶著驕傲的笑容說。這個我是同意的。

香港沒有直航飛機到中美洲,先飛美國洛杉磯,再到邁阿密,才可以轉機到哥斯達黎加的首都聖荷西(San Jose),這樣一折騰,就是超過三十小時的航程。背著十多公斤的背包,在首都機場坐一美元的巴士,或者二、三十美元的計程車,大概半小時就可以來到聖荷西市中心。大部份人到哥斯達黎加,都只會以聖荷西為中轉站,稍稍逗留個一天半天就離開。不是說一個堂堂首都沒有看頭,關於國家歷史、貨幣發展的博物館其實很值得一看;國家劇院的裝潢也不差於中南美洲其他國家,別具歷史的中央市場也滿有地道特色。那麼,為什麼旅客在這個首都只是行色匆匆?


富饒海岸 


Costa Rica 這個國家名稱,其實是西班牙語,意思就是 rich coast,富饒海岸。西接太平洋,東面是加勒比海,境內有14座火山,物種多樣化,動植物的物種據說已佔全球百份之五,四份一的國家土地被劃入受保護區域,凡此種種,令到哥斯達黎加成為動植物的天堂,也是大自然愛好者的樂土。來到這個國家,大家都樂於投入大自然的懷抱,陽光與海灘,國家公園的行山徑與自然步道,還有隨著旅遊業的發展而開發出的各種刺激運動玩意,於是,誰還有心思在首都多作停留呢?

筆者與朋友來到首都,一踏出機場,嗯,天氣還好。八月底,剛踏進雨季,一下子天朗氣清,一下子暴雨驟來。雨傘雨衣千萬要隨身攜帶。我們像一般遊客一樣,聖荷西只是中轉站,我們下一站的目的地,是位於 Alajuela 的 Costa Rica Animal Rescue Center。


千挑萬選動物義工


山長水遠,我們一行三個香港人,來到哥斯達黎加,除了遊山玩水,還想先做點有意義的事-來當動物義工。不說不知,原來哥斯達黎加境內大大小小的動物義工中心數目眾多,都沒有政府資助,也良莠不齊。我們隔山打牛式在 google 網海裡尋找,再在 tripadvisor 等網站核對義工中心的資料與名聲,千挑萬選之下,找來了Costa Rica Animal Rescue Center。為什麼是這個中心而不是其他?其中一個原因,是因為這個義工中心悲慘的過去。話說義工中心原址不在 Alajuela,而是位於加勒比海岸一帶的 Puerto Limón,四周景色優美。由於政府與財團強行收地發展,Costa Rica Animal Rescue Center 需要在短時間內另覓合適土地安置動物。長途跋涉的遷徙,加上動物一時難敵環境變遷,不少動物因此死亡或生病。義工中心在短時間內只找到一個很小的臨時地點,由於地點真的太小,之後又搬了一次,才來到目前這個有草地、有山林、有果樹,也有小河的地點。順利搬遷,有賴不少義工的幫忙,獻出愛心、時間、物資或金錢。

我們來到義工中心的時間是星期天的黃昏。獲分配好床位,就梳洗去。床是簡單的上下格床,床鋪一點不舒服,床墊軟得過份,中間的位置軟得窩了下去。大概是最廉價的床墊,或是已經讓不知多少個人睡過。有蚊帳。天花吊著兩把大吊扇。一個大房間,可以睡上十來人,大家把背包往地上丟,雜物隨便擱在桌上、木架上。淋浴的房間在睡房外,不是燈泡壞了,就是水喉的開關裝在奇怪的高處,最後我們只得帶著手電筒去洗澡。我們在香港過的是高床軟枕的生活,在這裡,一切就以最基本、最不浪費為原則。


莫因善小而不為


來這個中心當義工,每人每天的費用是35美元。費用包含一個床位與三餐。在哥國,大部份義工中心都要求義工可以奉獻出二個星期的時間;Costa Rica Animal Rescue Center 比較有彈性,留一星期也可以。在義工中心,一切都有規律。早上八時半是集會,此前是早餐時間。集會過後,人人按獲分發的組別,與組員合作完成當天的工作。中午吃過飯,下午一時半是另一次集會,集會結束又開始下午的工作。集會的時候,負責人Sarita總會來個小分享,是鼓勵,也是經驗之談。最記得第一天,負責人說,每位義工都不要看輕自己的能力,無論負責哪一個崗位,對動物來說,都是重要的。我想,這番說話,跟我們說的「莫因善小而不為」,有異曲同工之妙吧?義工每天的工作,聽起來很簡單,就是為不同的動物預備食物、餵食、換水,清潔籠子,倒垃圾,為動物製作玩具、復康設施,為義工中心粉飾、清潔等等。聽起來都是手板眼見工夫。


一隻動物一個故事


於是我們這就開始了義工生活。第一天的上午,負責人Sarita 都會帶初來的義工走一遍整個義工中心,講解一下中心內每隻動物的故事。像人一樣,每隻動物,背後都是故事。有一些動物來到中心時,可能是健康狀況很差的,經過治療後,如果情況許可,都會獲得野放。有一些動物,可能是孤兒。有一些動物,可能大著肚子來到義工中心,有一些動物本來不屬於哥國本土的,只是因為非法貿易,成為某些人的寵物,後來流落義工中心。這些動物,由於本來就不是哥國原生物種,即使檢查過身體健康狀況良好,都不可以野放,以免影響生態平衡,於是就這樣在中心住下來了。未出發前,筆者是有做過一點資料搜集的,知道哥國有不少義工中心以治療動物為名,實則圈養動物為實,把義工中心變成了動物園,用義工的善心換賺錢機會。一輪千挑萬選,筆者覺得我們一行三人選擇了Costa Rica Animal Rescue Center是最正確不過的決定。每一隻動物的狀況,這裡都有獸醫跟進;每一個決定,都是以動物的福祉為出發點。



花心思的手板眼見功夫


之前說過,在這裡做的,好像都是手板眼見功夫,沒有什麼難度。不過,要把最簡單的事,做到最好,其實,也是需要付出心思的。例如,有義工有繪畫的才能,他們就會在完成當日的工作後,再額外抽出時間,自由發揮去粉飾義工中心。用了幾天時間,就在中心的白牆上,繪下一道哥斯達黎加的生態風景;在廚房,按不同的餐單為動物預備食物,連食物的大小尺寸都有限制;食物預備好了,放上相關動物的小牌子,讓職員檢查或加上藥物後,再由另一批義工分發給動物吃。清潔獸籠的時候,清潔之餘,還要留心小動物的糞便有沒有異樣,胃口有沒有改變。還有木工,園內的枯木,都讓義工物盡其用,鋸成一段段,用來做動物練習攀爬的玩意。不過,義工,有時候難免會犯錯,畢竟我們不一定有專門的知識。有時候以為微不足道的事情,原來大有學問。初來乍到,就聽說有義工因為在大鳥籠放的糧水位置有誤,導致雀鳥大打出手。對啊,自然環境下,動物都有自己的地盤,我們這些人類卻一時大意了。


你有聆聽過動物需要嗎?  


哥斯達黎加本土有不少樹懶,不過因為國家發展迅速,受害的永遠是小動物,中心內有一隻樹懶,特別讓人心疼。牠叫Violetto,因為誤把電線當樹枝,其中一隻前肢就這樣毀了。在中心內,看著牠一步步學習用餘下的一隻前肢與兩隻後肢攀爬,牠每爬一步,義工們都會暗暗為牠加油。我們在籠外看,樹懶每爬一步,也看著我們,有時候也不知道是爬累了,還是太好奇,就那樣睜著眼看我們,一動不動。我想想,這也不對,大概是因為我們,讓牠分了心,也就只好由牠去,我們就繼續去忙自己的事。

有多少人聆聽過動物的需要?義工中心裡面,建築物牆上都是義工繪下的圖畫與心聲。其中一面牆上,是筆者每天吃早餐都會看到的,上面用英語寫著:Some people talk to animals, not many listen though。筆者把這句說話收在心中,願大家互勉之。















Sunday, December 3, 2017

Costa Rica and Retirement .哥斯達黎加與退休人生

跟從哥斯達黎加旅行回來就沒見過面的朋友晚飯聊天,摸著酒杯,聊著回來後的生活,然後我們開始說到退休和人生的話題。香港的好與不好。人家說,哥斯達黎加最適合去過退休生活,我們剛旅行回來,有第一手資訊,旅行期間沒有聊到的,好像還是要摸著紅酒杯才可以有那份閒情說出來。

哥斯達黎加位於中美洲 (不是南美洲啊),大概因為從美國過來太方便,這裡幾乎成了美國人的後花園,來度假,來退休,來投資。那些配套優良的別墅住宅其實也不便宜,當地人買不起,都是讓外國人買去做度假屋。內陸機場候機室有放著樓盤書,隨意翻翻,四、五百萬港幣,買到市郊一間千多二千呎房屋,看照片好像也很不錯。當然不會知道還有什麼隱藏收費,不過我又沒錢投資買樓,所以也不打算調查下去。不過聽說哥斯達黎加政府倒是鼓勵國民買地耕種及自建房屋(聽說買塊地不會很貴),好像住屋問題沒有香港的嚴峻。


伊拉蘇火山國家公園


開車載我們到伊拉蘇火山(Irazú Volcano )的路上,導遊就指著蜿蜒山路旁邊的歐式小屋,說是自己的夢想居所,將來退休了,就在山上遠離人煙的地方,買塊地蓋個房子,好好生活。我說,「旁邊一戶人家都沒有啊,不怕嗎?」導遊笑笑說:「不怕。遠離人煙比較好,可以耕種,可以好好欣賞大自然,好好享受天倫之樂。」這個導遊,算是我遊走中南美洲多次,最樂於享受離群的人。中南美洲的風土文化,我常常想,是不是因為氣候,感覺他們人都比較熱情好客,也都比較愛熱鬧。不愛熱鬧不愛派對不愛跳舞的好像少之又少。

說到伊拉蘇火山,它本來不在我們的行程之內,不過高二千七百多米的波亞斯火山(Poas Volcano)在今年四月才剛爆發過,還一直排出對人體有害的氣體,於是哥國政府就把波亞斯火山國家公園臨時關閉了,也讓附近的居民徹出了(我猜是還有再爆發的危機?)。去不到波亞斯火山,我們惟有再找找別的感興趣的觀光團。由首都聖荷西(San Jose)出發,伊拉蘇火山算是最容易去的地方,於是我們就參加了一天的觀光團。原來高三千四百多米的伊拉蘇火山,是哥斯達黎加最高的活火山,我們隨導遊驅車出發,當天的天氣似乎很不錯,一路上還看到藍天白雲。連導遊也說我們的運氣真好,前一天那邊才下著雨。

來到伊拉蘇火山國家公園的入口,循例導遊也會簡介一下遊園的路線,還有那一帶的歷史等等。重點提到的有兩個火山口,比較小的一個是直徑六百米、深一百米的Diego de la Haya,另一個是主火山口,直徑一千多米,深三百多米。我們從旅遊資料看到,伊拉蘇火山口湖有著一種異樣的綠色,說是因為那裡獨特的礦物形成,可惜我們來到才獲導遊告知,原來火山口湖的底部有裂縫,水隨著年月過去,最近都流光光了,我們來到那裡只能觀望到那個空洞洞的火山口,覆蓋著灰黑色的土壤;我們站在那裡,承受著猛烈的風勢,雖然有受騙的感覺(因為旅行社還展示著舊的圖片),但與其怪人不如也怪自己事前沒做好功課,當然人都來到了,錢都付了,也只能無奈接受。這麼一來,失望之下,伊拉蘇火山好像更有一份落魄的氣息。


窮人的雨傘


經歷過火山噴發的浩劫,有些生命消逝,然後,總會有另一些,從火山灰的礦物中,獲得養份。要說我為什麼那麼喜歡逛火山,真的要說一個理由的話,大概就是因為那種在衰敗過後換來的生命力。所謂「不破不立」,就是先要推倒舊的,才可以換來全新的。火山灰的土壤都是黑色的,上面永遠可以長出一棵棵奇詭動人的植物。來到伊拉蘇火山國家公園,我又看到了一些從前沒有見過的植物。植物有很大的綠色葉子,葉子大到可以用來遮風擋雨。我一見到就被深深迷住。走近一看,才看見葉子底部都長滿尖刺。又原來,這種植物有個名字,叫「poor man’s umbrella」,窮人的雨傘,真是最適合不過的名字啊!

公園內還有一些說不出名字的小花小草,有一些,我認得,是很能抵受風大與寒冷乾燥的植物,開紅色的小花,我在阿根廷的國家公園看過。當時見到,心裡不禁冒出「嗯,你也在這裡啊」的念頭,好像在他鄉遇見了老朋友一樣。


白鼻浣熊出沒注意


伊拉蘇火山國家公園地勢空曠又大風,我們衣服穿得不多,站久了,還真是有點冷。公園範圍內,都是黑色土壤,加上雲多,天色有點暗,照片拍出來,難免有點肅殺。入口附近有個旅遊中心賣賣紀念品與熱飲,想不到還有來突擊遊客的白鼻浣熊。白鼻浣熊在哥斯達黎加很常見,幾乎有遊客的國家公園都會見到牠們的踪影。白鼻浣熊樣子很可愛,動作敏捷,行為有點像小偷。大概人見多了,完全不怕生,竟然就跳到人腳邊去,到底是等餵食,還是看準時機搶食?導遊一早吩咐我們不要餵養野生動物,不知怎麼,這種情況下,總會有一些無知遊客貪好玩,把食物放下讓野生動物來吃,然後自己走到動物旁邊去自拍。白鼻浣熊也不知道何時學會翻垃圾桶的技倆;野生動物啊,你還是該好好的自己去覓食的。被養慣了,改天就讓人捉到動物園,或者讓人非法販賣了吧?你們大概不知道,有人類的地球,是很危險的。


最美麗的教堂


這個一天團,看伊拉蘇火山是主菜,那麼配菜是什麼?其實我們報團的時候一點都沒有在意,反正就是想不帶腦袋,出門消磨時光去。沒想到,驚喜果然是送給沒有準備的人的。到伊拉蘇火山沒有看到傳說中的綠水火山口湖,是有點失望;沒想到,不一會兒之後,我們竟遇上了世上其中一座最漂亮的教堂!我不是教徒,不過多年來在旅途上參觀過的教堂倒不少,這個Basilica of Our Lady of the Angels是少數讓我覺得一鳴驚人的。這個教堂最早建於1639年,不過昔日的教堂,部份已經在地震中摧毀,如今所見,是經修復、重建,於1939年落成的。教堂的外觀,雅緻亦不失宏偉,內部亦見心思。裡面本來有一尊黑面聖母像,像因為節慶活動,外借不在教堂內,我們這就緣慳一面了。其實每年8月,哥斯達黎加不少虔誠的教徒,都會徒步到這裡進行朝聖活動。

哥斯達黎加就像很多中南美洲國家一樣,因為歷史緣故,國民人口很多都是虔誠天主教徒。如果大家有機會來到哥斯達黎加逛菜市場,在轉角處見到大大尊聖像,請不要覺得驚訝。


退休宜居地?


中南美洲之中,哥斯達黎加算是犯罪率相對低的地方,又由於遊客多,人們都很樂意說點英語,所以即使不會西班牙語,相對也沒有太大困難,也難怪被評為適合來退休的國家。不過呢,來這裡,遊客就要有個心理準備,要是你不會開車,消費還是挺高的。為什麼?雖然哥斯達黎加國土雖則不算遼闊,但是遊客感興趣的活動,多是與自然環境有關,這些活動,不在城市;景區與景區之間,一點也不靠近,甚至需要穿州過省;如果你不會開車,又或者不打算租車,就要預算要不停參加不同的本地遊旅行團了。當然這樣下來,一百幾十美金的團費少不了,日日如是,也真不是人人可以接受。

衣食住行,食也是重要的一環。你問我對這裡的食物評價?味道不過不失吧,份量倒是挺大的。價錢呢?上平民館子吃個午餐,也就是香港茶餐廳的價錢,港幣四、五十元一個午飯。當地人均收入沒有香港高,衣食住行中的食,卻一點不便宜。我問當地人,「你們外出吃飯不覺得貴嗎?」「貴呀,不過都習慣了。」說完,總是一貫的樂天笑容。不要以為上館子的都是遊客,我們去的是平民餐館,遇見的都是上班族。有錢的,兩餸飯,或者再加點錢多加一個餸,沒錢的,就叫個是日午餐好了;當然,我們也有到過遊客區的高消費餐館,那些也就另當別論了。


所以,要說退休宜居地,哥斯達黎加沒錯是自然資源豐富,愛行山愛野生動植物的,沒有一天可以閒下來;愛喝咖啡的,甚至可以考慮在這裡投資買地種咖啡。什麼也不做,就坐在庭園聽鳥鳴,或者跳到泳池游個暢快(先假設你的退休家園有泳池有花園好不好);不過啊,也不要忘記,中南美洲,本來就位處地震帶,火山活動頻繁,還三不五時會有各種風災雨災,政府也少不了貪污醜聞;我問你,你還會想在這裡過退休生活嗎?






Wednesday, November 22, 2017

Mysterious Mexico 魔幻墨西哥

你相信外星人嗎?你相信古文明是外星人留下來的文明嗎?你有沒有想過,神話,到底是什麼?你有沒有奇怪過,為什麼每個民族,無論他們相隔多麼遠,甚至遠在地球另一邊,怎麼大家都有一些相似的故事?那些相似的創世神話,那些相似的關於日、月、星辰的故事,那些相似的洪水災難。

我們一起來到北美洲的墨西哥。

先說個故事。

14世紀初,亞茲特克人(Alztecs) 進入墨西哥前,Teotihuacán 已經存在,而且,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Teotihuacán,是亞茲特克人為這片廢墟起的名字,意思是「眾神的居所」。這片廢墟上,矗立著兩座巨型金字塔,分別名為日、月金字塔。

關於這兩座金字塔,流傳著這麼一個傳說:亞茲特克人相信,宇宙曾經有四個太陽,分別被美州豹、風、雨、洪水所破壞,人變成猴、鳥、魚而避過一劫。當第四個太陽消失,宇宙陷入一片黑暗,眾神眾集在Teotihuacán商議對策,最後有兩位神祇自願犧牲,浴火而亡。然後,東方同時出現了太陽與月亮。一位神祇隨手把兔子擲向月亮,月光便淡了下來。只是日月在天上停滯不前,於是神祇又想到用血淋淋的心臟作為祭品(為什麼世上那麼多的神話故事都有用到心臟做祭典?!),日月便開始在天空交替出現,生命再次循環不息。為了紀念兩位自我犧牲的神祇,眾神造了日山和月山,這就是日、月金字塔的由來。至於死亡大道,名字也是亞茲特克人起的,因為在日、月金字塔附近的平台,類似墳冢,因而將這條康莊大道稱為「死亡大道」。考古學家後來發掘出更多的文物,證明這一帶曾經是人們聚居之地,甚至有著完善的下水道系統等,至於一度的文明如何突然失落至沒有任何語言流傳,至今仍然是一個謎。


小販先生,你們好


Teotihuacán,距離墨西哥城很近,坐公車,大概一小時的車程 。墨西哥朋友說,唸書的時候,學校每年都帶他們來這裡。我心裡真的很羨慕,有這樣的課外活動。在這裡,我遇見日、月金字塔,正式展開我在墨西哥的古文明之旅。來到Teotihuacán,只感到太陽的灼熱,幸好戴了帽子,不然人應該會中暑。未進入那片廢墟之前,先會經過一大片仙人掌遍植兩旁的黃土地。看著眼前那一片景色,遠離了市中心的繁囂,那才是我幻想中的墨西哥啊。

買了門票,如入大觀園。一望無際的天空,遠處是土墎。我四處張望,尋找謎樣的遺跡。然後,一個個皮膚烏黑發亮的墨西哥小販走過來,用西班牙語、英語、普通話、日語跟我打招呼,讓我買他們的紀念品。我沒有興緻買東西,只一心想著那些失落的古文明。擺脫了一個小販,又來了另一位,說自己賣的東西很漂亮、很便宜,還可以再便宜一點云云。我有點不耐,他們一走過來,未待他們開口,我就先發制人,說:”De momento no, gracias" (暫時不買,謝謝),然後微笑打發他們離開。他們一般都很友善,這就會識趣走開,有些甚至會認真的跟你說,「好啊,你一會兒記得回來找我買東西啊,算你便宜點!」


太陽金字塔


最先在我面前出現的是羽蛇神殿。羽蛇神其實是中美洲文明普遍信奉的神祇,形象通常被描繪為一條長滿羽毛的蛇,除了亞茲特克人,馬雅人也信奉這位神祇。神殿上密集的石雕,標誌的是一個我無法理解的故事。據說在這裡,掘出過很多的人類骸骨,以奇怪的方式埋葬著。我們在這裡逗留了一會兒,就邁步往太陽金字塔走去。
 
未攀上太陽金字塔,遠遠就看到在它前面拍著照片的遊人。我無法掩飾自己的興奮,眼前的石塊,堆成一個金字塔,我們在前面顯得如此渺小。沿著金字塔的石級,拾級而上,大太陽令人更加覺得累,雲在頭上略過,並沒有令人涼快多少。不過無論多累多辛苦,我堅持要走到最高點。走到半路,有一小片平地,我在那裡吹了一會兒風,遙遙望向遠處的月亮金字塔。半走半爬的,終於走到頂端。風吹過來很舒服。站在最高處,看著遠處的景色,分不清東南西北,內心是一種無以名狀的激動。


死亡大道


看夠了風景,膽戰心驚地沿石階往下走去,告別太陽金字塔,腳踏在死亡大道,向月亮金字塔進發。死亡大道很寬廣,大太陽下,小販把商品擱在路邊,自己就躲到一旁乘涼。無論如何,它怎麼都跟死亡扯不上邊。在太陽金字塔下來後,平日缺乏運動的我,兩腿已經帶著酸麻。月亮金字塔,它到底有什麼特別,我說不出來。就好像人生總會有一些國家,你從沒有到過,卻好像感到召喚一樣,無論如何都要跑一趟。所以,我只是一心一意,覺得要爬到她懷裡去。要登上月亮金字塔,要爬上比太陽金字塔更高的石級,因為已經很累了,所以幾乎是連爬帶攀,一步一汗水。


月亮金字塔


千辛萬苦來到金字塔腰,才知道,月亮金字塔是不讓人登頂的。大概是年深日久,已經失修了吧?我有點失望,只是也著實是累了,把隨身包包往地上一擱,就大刺刺地在石地上躺起來。風吹過,揚起了一點沙塵,卻也帶不走什麼。這裡,人不多,大概都到太陽金字塔那邊去了。也好,喜歡這邊的寧靜。我看著另一邊的太陽金字塔,看著上上落落來來去去的人,看不清臉孔身形膚色,比昆蟲還要小。旁邊墨西哥女人帶著兒子來到,男孩自個兒玩耍,女人在另一邊喋喋不休說著家事。我無心細聽。拍夠了照片,就只是坐在那裡袍著腿,發呆。


勾人魂魄的魔力


這個國家,有大大小小的神話故事,神祇夠多夠亂,有時候難免也會想起那些關於血祭、把人心活活從胸膛取出的畫面。只是我跑了那麼遠路來到這裡,著實也沒有歷險故事要告訴你;我也無法告訴你,一個古文明,到底如何走到衰敗破滅;連考古學家也還在發掘的過去,我如何能夠清楚告訴你呢。

終於走進了歷史之中,古文明之內,在石牆之下,我明明滿足了好奇,但當管理員呼喚著遊人離開的時候,我從月亮金字塔下來,竟然感到失落。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會再來這裡。有人說來這種地方很邪門,我說,你奪寶電影看太多了;不過,Teotihuacán 也真的有一種魔力,讓人捨不得離開。


(刊於11月號Ming Watch 明錶雜誌)












Sunday, October 22, 2017

Costa Rica,Pura Vida! 到哥斯達黎加遊山玩水吧

千里迢迢跑到哥斯達黎加,看什麼好?看山看水看蟲看各式飛禽走獸吧。

香港沒有直航飛機到中美洲的哥斯達黎加,要到哥國,我們得先飛美國洛杉磯,再到邁阿密,才可以轉機到哥斯達黎加的首都聖荷西(San Jose),這樣就是超過三十小時的航程。這個中美洲國家,因為早前大台的旅遊節目而稍稍為人所認識,不過當筆者說到要遊哥斯達黎加,還是有不少人問我,是非洲嗎(明顯搞混了馬達加斯加),也有人以為這是泰國的某個海灘。不不不,哥斯達黎加位於中美洲,北鄰尼加拉瓜,東南接壤巴拿馬。

La Fortuna,是哥斯達黎加的其中一個旅遊勝地。位於哥斯達黎加西北部,從首都聖荷西機場開車去,大概3小時就可以到達。La Fortuna 是個小城鎮,不大,中間是個公園與大教堂,街道與商店就繞著這個四方框向外發展。這裡的樓房都不高,天氣好的話,幾乎走到哪裡都可以見到 Arenal Volcano (阿雷納爾火山)。

La Fortuna 雖小,周邊的活動可多樣化呢。有長長的吊橋讓你可以行走於熱帶雨林的樹冠上,可以在廣闊無邊的地方玩zip line,可以在瀑布下暢泳,可以浸溫泉,可以玩激流,可以參觀可可豆的種植園。


阿雷納爾火山


高一千六百多米的阿雷納爾火山肯定是最重要的景點。這個活火山呈現出一個完美而對稱的圓錐型,遠遠看去,感覺不高,但山腳卻好像無止盡地在地面漫開。由於地質學家估計這個火山只形成了七千多年,所以它只算是一個很年輕的火山。阿雷納爾火山曾經沉睡了很久很久,直到1968年,它突然爆發,摧毀了附近的城鎮。之後好幾年,阿雷納爾火山還爆發了好幾次,直到2010年起,才回歸沉睡狀態。在La Fortuna 逛紀念品商店,常常會看到那些繪畫著阿雷納爾火山爆發的情景,夜色中,溶岩沿著錐形的山腰流下,如火光紅紅,單看圖畫,已經感受到火山爆發的威力,以及它帶給民眾的印象。

阿雷納爾火山是哥斯達黎加境內七個活火山中的其中之一。火山的所在地,同時亦是阿雷納爾火山國家公園 (Arenal Volcano National Park)。國家公園門票15美元,園內有很好走的行山徑,遊人既可以遠眺阿雷納爾火山的壯麗,也可以沿路欣賞各種火山爆發後的痕跡,那些黑色的石頭,分明是火山爆發形成的火成岩。沿途還有不少巨木,真難以想像如果這座火山再次爆發,會造成怎麼樣的破壞。

行山遠足,最需要的是最新資訊,像這種常常有火山活動的地方,有時候,就會因為火山活動而封閉,像哥國另一個有名的Poas Volcano,就因為探測到有火山活動,火山國家公園都封閉了,旅行團也只能夠望山興嘆。我們也因而跟它錯過了。還好阿雷納爾火山國家公園也沒有讓我們失望!不過本來這裡有一條行山徑可以接近其中一個火山口,不過由於有太多遊人不依規劃好的路線而行,最後這條通往Chato火山口的行山徑就被政府關閉了。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重開呢?


到森林行吊橋去


Mistico Arenal Hanging Bridges Park 提供多樣性的設施與導覽團,遊人亦可以選擇按自己的步伐慢慢參觀。我們來這裡最主要的目的是走吊橋,所以就挑了公園的吊橋步道來行走。公園內的步行徑都很好走,除了有一些路段,因著雨季的開始而沖爛了,大部份的路徑都跟我們逛公園無異。不過,比起香港的公園,這裡的樹可高呢,不知道是經歷了多少年月的熱帶林木?走在林蔭道上,不時會遇上一些導覽團,這時候,不妨走慢一點,聽聽人家說什麼、看什麼,可能會有意外收穫呢!有時候,樹幹上可能就纏著不害人的小蛇,或是在樹叢間躲起來一些害羞的鳥,這時候,走慢一點,總會看到更多。公園內一共有16條橋,其中6條是吊橋,貫穿、連接起整個熱帶雨林。走在吊橋上,彷彿就是在沖天的樹冠上行走一樣。園內最高的吊橋有45米高,長92米。走吊橋,是有人數限制的,每次都不可以超過一定數目,怕吊橋承受不了重量。性命攸關,大家都很依規矩行事,人數到了,就乖乖在橋邊等候,非常自律。吊橋,當然是懸空的,走在上面,由於人體重量,免不了會左右上下搖晃。一開始走在上頭,說不害怕,就是騙人的,手都幾乎沒有離開過兩旁的把手。不過多走一下,就習慣了,也就有心情欣賞腳下與兩旁的一片翠綠空靈。

嫌走吊橋太文靜、不夠刺激?帶你去玩zip line、看鱷魚吧!


擁抱自然


也是在阿雷納爾火山公園的另一邊,是 Sky Adventures 主題公園。這裡總共有7條不同長度與高度的鋼纜,提供安全設施做足的 zip line 活動。鋼纜最長可是有760米呢,擺好經典姿勢,工作人員一句Ready? Go! 就豁出去了。雖然會緊張害怕,但這可是俯瞰整片雨林的好機會呢,跟走吊橋是很不一樣的感覺。我們參加那天風不大,如果風大一點,在半空最空曠的位置應該會被強風吹得不斷打轉吧。

要離開 La Fortuna到下一個目的地,與其連續坐好幾小時的長途車,我們選了另一個方法:坐兩個小時車,看鱷魚,再繼續坐車。對呀,在哥斯達黎加旅遊,每個旅遊熱門地點都一點不接近,每次都要坐好幾個小時的車,或是坐內陸機前往。為了增添一點樂趣,我們就在行程上加插遊船河看鱷魚這個環節。導遊先問了我們一下,「你們沒有興趣餵鱷魚的吧?」我們齊聲說「沒有」,導遊就說,這就好辦了。原來有時候還真有團友想要餵鱷魚呢。其實這對鱷魚來說,並非什麼好事。因為那裡畢竟不是鱷魚養殖場,餵飼鱷魚,只會令牠們變得懶惰,甚至慢慢失去捕獵的天性。大概也是因為習慣了久不久有人來餵,那條河裡的鱷魚好像都顯得特別肥美,也好像不太怕人。有時候,鱷魚跟我們的觀光船其實靠得很近,誇張點說,幾乎是觸手可及的距離啊。牠皮膚的紋理,眼睛的顏色,我們都看得一清二楚。看鱷魚之外,當然少不了上一節自然課,大家都聚精會神在大自然環境中找出各種生物。但是啊,我們這些城市人,眼力真的好差啊。不管用不用望遠鏡,我們基本上都是一無所獲。真難以明白導遊怎麼不出幾秒的時間就這裡找到一堆蝙蝠,那裡找到一隻蜴。


遊完船河,我們不僅沒有給鱷魚吃掉,更幸運的是,在離開碼頭的時候,我們還在附近的樹上找到好幾隻金剛鸚鵡呢!香港人對金剛鸚鵡應該很熟悉吧,就是在海洋公園見到那種紅色的大鸚鵡。在野外樹上看到牠們,倒不是容易的事。

(刊於10月號Ming Watch 明錶)






Saturday, September 30, 2017

是旅遊,也是生活 .This is Travel. This is Life.

交通發達,似乎已經沒有不能到達的地方了?偏偏我們最缺的是時間。有人認為坐長途飛機很痛苦,我呢,即使只是坐經濟客位也毫不在乎。長途跋涉,就為了好好放空。能夠放下,才可以重新規劃未來的時間。

在全然陌生的環境下,總有一次又一次數不清的震撼。尤記得人生第一次踏足南美洲,飛機上傳來的西班牙語廣播,如此震撼;彷彿前前後後所有的蹉跎等待,都只是為了鋪陳這一下子的降落。飛機停好,跟旁邊不相識的秘魯人互相祝好,就分道揚鑣而去。機場大堂整個就是落後香港一大段距離,燈光昏暗,混亂、嘈吵,與街市無異。機場接機大堂、機場外面滿街都是招攬生意的計程車司機,一下子也分不清誰是合法經營,誰是混水摸魚的。時為晚上,我跳上約定好的計程車,就向旅館進發。像所有的大城市規劃,國際機場總是來得有點偏遠。機場一帶的民宅,在秘魯,都是廉價的平民房子,周邊治安也不算很好。還好已經過了會堵車的時間,只消半小時,就來到臨海的公路,海面黑黑的,什麼都看不到,但那就是傳說中的太平洋了。燈火點點,司機說,很快就到Miraflores區。我就住在Miraflores區的小旅館。


夜了,找平民美食去


安頓好,立刻跑出去覓食。太累又太餓,問hostel的人附近有什麼好吃的。於是來到這間走路約10分鐘的Glotons。 這是一間24小時營業的連鎖餐廳,吃的是傳統秘魯菜色。

我點了一瓶Inca Kola,要了一客Anticuchos de Corazón。Inca Kola是秘魯可樂,顏色是一種奇怪的黃色,打開瓶蓋就嗅到一陣濃烈的人工香氣。有人說那像口香糖的味道。我呷了第一口,分明就是假一點的玉泉忌廉梳打味。平常都不太嗜甜,不過,不知怎麼,卻把這瓶秘魯可樂喝光了。是為了記住秘魯的味道嗎?

不一會兒,我點的 anticuchos 上桌,是熱騰騰的烤肉串。我點的這一個是最傳統的燒牛心。吃下去就是濃濃的牛肉味,肉質還好,外面有點焦香,內裡是燒得剛剛好的嫩粉紅。有些部分比較生,吃起來有點腥,忽然想到內臟其實不應該吃生的,就有點倒胃口,也就放棄了。配菜有沙拉,就是中南美洲一帶常見的、用最簡單的生菜、胡蘿蔔絲拌一點沙拉醬的吃法。有兩片烤馬鈴薯,一段玉米。這裡的玉米比我們慣吃的大顆,胖胖的,厚厚的,大小就跟一塊指甲差不多。玉米的質地有點粉粉的,味道淡,但有玉米香。這就是我在秘魯利馬的第一個晚餐。


像個本地人般過日子


Miraflores 是新城區,新建的國際集團酒店雲集,大型商場,還有精緻的咖啡店、輕食店,走一圈,如果不是貫耳的西班牙文,大概會忘記自己身處秘魯。至於舊城區,盡是舊日西班牙佔領時期的老式建築,遊人多,治安也比較差。由於大家一直都說利馬治安很差,於是我一直非常小心翼翼,就怕遇上小偷與搶劫。例子一籮筐:為愛情跑到利馬居住的華人朋友,曾經在唐人街被搶過。又有旅居秘魯的香港朋友,與秘魯朋友通宵派對過後,遇上舉槍指嚇的劫匪。還有啊,工作認識的秘魯華裔同事,就誇口說自己好幾個朋友都是當小偷的(天啊,這是炫耀嗎?)

於是,我小心翼翼過每一天。

Mercado Surquillo 是朋友推薦我逛逛的街市。是的,逛街市最有「人味」了,不過同時間也讓人更要小心財物,畢竟太容易讓人一眼看穿自己不是本地人吧。街市很大,靠自然採光,有些位置比較暗。乾貨、濕貨應有盡有,還有便宜的小吃檔口。不知怎麼,這樣的環境下,竟然讓人想到小時候跟媽媽一起上菜市場的日子。是的,秘魯的街市,感覺很像香港那些沒有冷氣的老街市,是回憶中的舊街市,現在香港的街市都有冷氣了吧?

逛街市之外,要接觸當地人,看人間風景,最好的就是逛公園了。Parque Kennedy,又名 Parque Central,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周末中午,無所事事的大家都在這裡聚集、聊天,這裡也是一個貓天堂。貓在這裡睡懶覺、討吃、曬太陽,無憂無慮地把肚皮露出來。也看到雙眼流著綠色膿的貓,向一個男人討雪糕吃。公園外面,是賣複製畫的小販。路過,稍微放慢腳步,商販就會開始鼓如簧之舌。有天,晚上路經這個公園,發現大家都很喜歡貓,天涼了,就拾來紙皮給貓,貓躺在上面,可能會比較不覺得冷。


浮光掠影


如果旅行是為了遠離日復日的重複與規範,那麼,在旅途中去看人家日日如是的生活,又算什麼?我們既非當地人,看到的,經歷到的,都不過是浮光掠影。

秘魯是我第一個到訪的南美洲國家,之後以這裡為往返其他中南美洲國家之中轉站有之,因工作之便再訪有之,想來與這個國家還算有點緣份。揹著大背包、住小旅館來是為了旅遊,拖著行李箱、住酒店來是為了工作。第一次來時帶著滿滿的好奇心,還有少不了對治安不靖的忐忑;事隔數月再來是為了工作,竟然就帶著那種故地重遊的喜悅,連入境要填的表格、要回答的問題、以至機場的設施,都幾乎倒背如流。旁人還以為我已經在這裡住了下來,彷若回家似的熟悉感。

因為工作關係,在利馬,又認識了一些在當地居住或曾經常住利馬的華人。華人相聚,很奇怪的,都會要吃中餐。老式酒樓的佈置,侍客的是秘魯人,用西班牙語點菜,吃的是燒味,是小炒。當然也有海外中菜館常犯的毛病:多油與重味精。不過菜色的賣相算是挺忠於原著的。當天有足球賽事,於是坐在偏廳的我們,總是找不到侍應。原來全世界的侍應都一樣,跑馬踢波的日子,都一樣無心工作。

來旅遊的時候,當地朋友帶我上別有風味的、載滿歷史的館子,帶我吃街邊小販檔。來工作的時候,獲邀請到當地有名的 El Mercado 餐廳吃午飯。El Mercado是秘魯名廚Rafael Osterling開設的餐廳,旅遊的時候,一直想要試,最後卻安排不成的,想不到因工幹來了。我的工作,卻其實無關飲食。

一邊吃喝,一邊聊天,久居當地的秘魯華人,回憶起往事時,目光總是飄到好遠。說到那些年,在馬丘比丘的迷途;在動盪歲月裡,秘魯的營商環境,如何惡劣;我們用西班牙語來聊天,偶然面前這位長者會說起廣東話來,那種帶著舊日口音的廣東話。是的,秘魯其實有很多來自廣東的移民。秘魯的華人是一個不少的族群,要說,又要說到那些華工血淚史來。


是旅遊,也是生活




浪遊秘魯的時候,我見到她的破落與隨意,驚艷於她的自然美景、歷史遺跡;工幹秘魯的時候,我見到的卻是她的奮力發展,力爭上游,同時也惋惜她犧牲掉的清新空氣。我有時候會想,哪一個才比較接近真實的秘魯。又或者換個方式說,哪一個才更接近眾人心中的秘魯?

兩次到利馬的時間都錯過了夏天,一次是6月來到,一次是9月,都是要穿上長袖外套的時節。秘魯朋友總是一臉惋惜說,你要在夏天來利馬啊,這樣才可以跳到太平洋游泳去。嗯,我其實都不會游泳。但是沒有看過夏天的利馬,沒有跳進過太平洋,怎麼想都好像有點可惜。利馬的夏天,也就是香港的冬天。好了,既然總是來得不是時候,也就算給自己一個藉口,找個夏天回去吧。大概身中重度旅遊毒的患者,都是這種思路模式的吧?

隻身出遊,偶然途中會遇上有趣的人與事,會讓人有想再回去的念頭。就回去看看那車水馬龍。就回去看看那山、那海。就回去碰碰那些擦肩而過的人。就回去假裝活在當地。

旅遊與生活的記憶,是這樣連結著。


(刊於 9 月號Watch Critics 名錶論壇)







Saturday, August 19, 2017

PERU - 跟天空很接近的地方

前後到訪秘魯兩次,你問我喜歡秘魯什麼?我會說,喜歡他們的山山水水,喜歡他們的多元文化。秘魯國土遼闊,根據官方資料,2011 年人口約三千萬人;官方語言為西班牙語,以為就這樣?不對,官方共記錄到秘魯境內有104種語言,其中92種語言仍然為人所廣泛採用,至於餘下的12種語言,已經幾近失傳。在原住民當道的安第斯地區,主要通用語言為 Quechua 及 Ayumara 語。印象中擁有深褐色皮膚、擁有圓圓黑眼睛、大鼻子、胖胖矮矮的秘魯人,很多就是有著原住民血統、以說 Quecha 語為傲的。筆者深信語言即文化,在秘魯,你可以見到不同的族人,在官方西班牙語以外,如何堅持捍衛使用自家土語,在旅遊業發展之時,同時保留及發揚傳統文化。

來到秘魯南部的小城 Puno(普諾),位處海拔三千八百多米高,最需要適應的就是這種高度帶來的不適感。一直以為高山症的反應就是劇烈的頭痛不適,來到Puno,筆者沒有頭痛,只是感到胃痛不已。以為是水土不服,又以為是吃太多份量大、難消化的秘魯菜所引致的不適,到入住的旅館 check-in 的時候,跟職員說起,才知道部份人不適應高原氣壓,也會有胃痛的情況出現,真是長知識了。既然來到人家的地方,就用土法醫治吧。放心,也不是看巫醫,所謂的土法,就是執一把古柯葉來泡 coca tea 吧了。對於南美人來說,古柯茶幾近神藥,有病醫病,無病就當補身(?),反正就是有事沒事都會泡古柯葉當茶喝。筆者說到胃痛的事,旅館職員就泡了古柯茶給我喝。也不知道是神茶有效,還是身體已經適應了高原氣候?反正就是喝了幾天古柯茶之後,胃就不再痛了。可惜的是,千里迢迢來到這個跟天空那麼接近的地方,我的回憶卻總是連結著那段胃痛不適的記憶。


落「湖」生根


Puno 是個小城,位處安第斯山脈,與世界上最高的可讓船隻航行的 Lago Titicaca (的的喀喀湖)相連。的的喀喀湖是一座位於海拔3,890米高的高原湖泊,橫跨秘魯與玻利維亞國境,有著神聖的地位,因為安第斯人深信,太陽就是於的的喀喀湖誕生的。筆者千山萬水來到 Puno ,就是為了親睹這一座高原湖泊。這裡曾經是印加帝國的據地,不過後來西班牙人入侵,原住民被迫流離失所。天大地大,離開 Puno 可以去哪裡呢?他們有的移居深山,有的就逃到的的喀喀湖去,在湖上築起蘆葦浮島,從此落「湖」生根。

從 Puno 坐船,大概45分鐘就可以到達 Islas De Los Uros(蘆葦浮島)。未登島,就有幾個女島民在島上用土語唱著歌迎接我們。很商業化?我會說,這是我們這班外人唯一聽到這種土語的機會,於是也忙不迭用剛學會的一兩句土語跟他們打個招呼。蘆葦浮島大約有四十多座,由於上面住著 Uros 族人,因而得名 Islas De Los Uros。雖然有「島」之稱,但是這些「島」卻是由族人用湖區盛產的蘆葦草,經多番工序處理後堆疊而成。這種蘆葦草,另一個功用,就是作為 Uros 族人的食物。在島上參觀的時候,島主示範把蘆葦草的外衣撕開,露出裡面白白的食用部份,還邀請我們一起品嚐呢。至於蘆葦草的味道,就是淡淡的草青味,嚐嚐就好,當吃沙拉吧。

這種蘆葦浮島小的就只住著一、兩戶人家,大的可以住上5個家庭或以上。據說純種的Uros 族人已經絕跡,現存島上的是另外兩個民族通婚的混血兒。聽島主說,他們現在就只會跟同樣以浮島為家的族人通婚,以保持血統。族人的子女,有些會留在島上學習,有些會每天往返Puno上學,算是與外界保持著一定的接觸,對遊客也毫不陌生。好奇問到族人是不是可以隨意建島呢?原來是不行的。要建立新的浮島,還得先跟族長溝通,獲得批准才行。

以為所有浮島都對外開放參觀?不對,並不是四十多個蘆葦浮島都開放給遊人參觀的,只有一部份的浮島主人,會跟Puno的旅行社掛勾,讓他們帶團來參觀,賺取生活費。向遊人兜售手工藝品也是必備環節。產品說不上特別便宜,但還算滿有特色的。想想,也算是支持土著生活的一種方式,筆者也就挑了一張畫著島上生活的圖畫離去。


太陽的誕生地


離開蘆葦浮島,坐二小時船,就來到一個叫 Amantani Island的地方。下船登島,就有穿著傳統服飾的原住民在等著我們。這個島上就只有三千多名說Quechua語的原住民,都是長得黑黑實實,身材矮小的。看起來就是一副鄉下人的模樣。試著用西班牙語跟他們溝通,不出所料,他們就只會說土話,西班牙語的程度是幾近零。勉勉強強算是可以用西班牙語跟我們聊上幾句。島民都很害羞,面對我們的好奇提問,不知道是聽不明白,還是不愛說話,大多數時候都只是笑而不語。

不要看輕他們一副鄉下人模樣,在如此高海拔的地方,他們無懼不平的山路,仍然健步如飛,相反我們城市人來到山區就顯得很笨拙。由於民居依山而建,一路上好幾次我們都趕不上他們的步伐,給落在後頭。山上的梯田供養著村民自給自足的農作物及放養的家畜。島上沒有公路,汽車也不通行,有兩座享負盛名的高山,位於海拔四千米以上,一座有敬拜Pachamama(大地之母)的地方,另一座山則有敬拜Pachatata(大地之父)的聖地。我們氣喘吁吁、千辛萬苦走走停停,終於趕在日落前登上海拔四千一百多米高的山頂,在Pachamama 聖地前許個願(只一年一度開放,平時就只能在外面參觀),再細看這個的的喀喀湖上的日落。安第斯人相信的的喀喀湖是太陽的誕生地,我們看著湖上日落,幻想自己跟當年的安第斯人看著同一個日落,竟然有點唏噓時間的流逝,朝代的更迭。

隨著旅遊業的發展,山區的原住民仍然過著他們想要過的簡樸生活:日常吃的是粗茶淡飯,晚上沒有電燈,就早點睡;沒有自來水沖廁的馬桶;水是一點一滴儲起來的,既可以用來洗手,也可以用來灌溉;不要說每天洗澡這種奢侈事了,反正山高風大,連汗都不容易出一下⋯⋯城市人,一下子都過不慣這種近乎刻苦的日子。原住民卻倒沒有因為遊客的來到而改變多年來的習慣,只是一如既往,抱著虔誠的心,在大自然中日復日地生活著。


(刊於MING WATCH 明錶雜誌8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