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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December 31, 2017

2017 年,走過的地方

2017年將盡,一如以往,就回望一下今年走過了那些路。

2月底,跑到三藩市去擺展覽。人生第一次在海外辦的大型活動,由聯絡contractor、花藝師、展覽場地的工作人員,各種各樣,幾乎就一個人把一切安排好。最麻煩大概是時差。那些展覽會前工作到凌晨二時的日子,咬咬牙,也就都過去了。

3月初,展覽完結,因利成便在三藩市走走逛逛。遊客要逛的漁人碼頭、三藩市金門大橋,都看過了。也到了MOMA 博物館,不大,展品也沒能讓人很觸動,最印象深刻的是展館裡偌大的玻璃窗,看出去就是繁華高樓;距離大玻璃窗十多二十步的距離去看,就是最美的風景,儘管身邊人潮紛擾,眼前的一方,卻是靜謐。也坐了火車到了著名的矽谷探望我在秘魯認識的印度裔朋友,這才發現矽谷的雲原來很美。三藩市我最想要看的,卻是那個與世隔絕的監獄島。無關上面曾經一度監禁過的重犯,就不過為了看一眼那個美國西岸的第一個燈塔。從燈塔看過去,一海之隔,就是世間的繁華與糜爛。

4月初,出差日本東京。剛好趕上了櫻花季。很多年沒有看過櫻花,這次就乘空檔看了上野公園的夜櫻,最後一天也到了井の頭恩賜公園看日櫻。

5月,再到東京,這次是人生中第二次的海外展覽會。這個需要安排的事情比較少,算是蠻輕鬆的。工作以外,乘著周末,也就順道去看了草間彌生的展覽。還有另一個關於巴別塔的展覽,也讓我在一個下雨天趕上了。巴別塔的展覽會有點可惜,只有日文。不過看看,也很滿足的。

5月中,出差星加坡。明明人家都已經譯名為新加坡了,我還是偏執地覺得,星加坡比較有南洋風味。晚上閒著沒事,就到了著名的Gardens by the Bay去看。很悶熱的夜晚,不過能夠出外走走,還是好的。

7月至8月,放大假,Costa Rica 三星期之旅。當了一星期的動物義工,跟樹懶觸手可及。我們沒有在救助小動物,那其實是救贖吧。因為文明,動物卻失落了家園。那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那些睡大房、上下格床的日子,其實很青春。然後我們揹著背包繼續上路去。看過了火山與瀑布,走過了吊橋,玩過了人生中的第一次 ziplining,吃過了可可豆那種帶著乳酪酸甜的內衣,逛過了舉世聞名的 Manuel Antonio National Park,下雨天,沒有見著傳說中美麗的海灘。還有那對每天要來啄玻璃窗的巨嘴鳥,這麼近,那麼遠。騎過馬。坐過半小時的小型飛機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還有最後最後,摸黑看見了綠海龜下蛋,完美結束整個行程。當中幾多次被蟻追咬的痛,那些星星點點留在腳背的紅斑,都是回憶。

8月份,從哥斯達黎加回來後,就換了新工作。說新,也不是全新,也還是老本行。8月尾,跑了瑞士一趟見見新公司的同事,順便受訓。第一次來到日內瓦,日內瓦湖與那條擎天水柱,看過了,也就不過如此。剛好趕上夏末的天氣,暖中帶點微涼,很舒服。

9月中,來到星加坡辦活動,這次時間很趕,每天就在來往兩間酒店的路上消耗掉。

10月初,出差台灣兩天一夜,台北台中兩邊跑。

10月中,出差瑞士,日內瓦,Neuchatel, Tramelan,那些湖畔與山區,秋天的瑞士,由紅黃綠色組成。最美麗的天氣。

10月底11月初,出差大陸兩星期。上海、北京、天津、大連、瀋陽,飛機、高鐵混著,一路向北。秋天的天津,有一份似有若無的詩意。走在五大道,那些洋化的老房子,那份安寧,稍一失神,就會忘記自己身在大陸。

11月中,兩天一夜,快閃出差星加玻。因利乘便,逛了日光下的 Gardens by the Bay,圓滿了5月份只瞥見的那個夜色下的人工花園。

12月初,出差台北與台中。乘著周末,重遊誠品藝術區,來去匆匆,卻也總算放鬆了心神。我本來以為今年的工差,也就到此為止了。

沒想到,12月中,也就再快閃了一下台灣,一天之內,跑了高雄、台南、台中、桃園,是不要命了的行程。於是也就年終收爐了。

這一年,以聖誕節清晨飛到柬埔寨作結。四天三夜,第一晚參加了一個 food tour,導遊領著我們吃 street food,吃了人生中第一口鴨仔蛋與炸草蜢。之後兩天當然得逛吳哥窟,其實幾年前我就來過了,再訪,大廟前石雕下,人還是會被憾動著。這幾年間看過了很多風景,這次來,無故想起了墨西哥的 Palenque 遺址。也大概是因為,兩者都是在草坪上屹立著的石砌建築群。縱然這種比較很無謂,但我不得不說,吳哥窟還是我走過那麼多世界遺產之後,其中一個最值得一去再去的地方。

2017年,不用回望,也知道是挺奔波勞碌的一年。不知道從哪一年開始,就決定每年要到一個未去過的地方,今年算是超額完成了。











Saturday, April 22, 2017

三藩市・惡魔島 ・San Francisco




三藩市,你會想到甚麼?不許思考,數三聲,立即說。舊金山?唐人街?金門大橋?漁人碼頭?也大概是這些答案吧。我呢,看過了金門橋,逛過了唐人街、漁人碼頭,吃過了海鮮喝過了用酸麵包盛的周打蜆湯,最牽繫心頭的卻是美國西岸的第一個燈塔。

燈塔在哪裡?惡名遠播的 Alcatraz Island 是也。年長一點的,可能你會對西片《Escape from Alcatraz》有印象,1979年的美國電影,講述高設防監獄中,3 名囚犯的逃獄記。我沒有看過這老片子,探訪完 Alcatraz Island 之後,倒是很有興趣翻這部老電影出來看看。


逃獄記


Alcatraz Island,又名 The Rock、惡魔島,光聽名字就覺得很有氣勢。島上的美國聯邦監獄於1934至1963 年期間運作,監禁美國境內最危險的罪犯。由於監獄位於距離三藩市漁人碼頭不遠(才1.25 miles),理所當然以為逃獄不難,不過,海面風高浪急,而且監獄長期有人嚴格看守(囚犯與獄吏比例是三比一),所以即使曾經有36名囚犯前後作出14次逃獄,結果不是被捉回,就是被警察開槍射殺身亡或遇溺。史上有名的其中一次逃獄記,那套電影《Escape from Alcatraz》說的就是這一個事件,當局報稱有5 人失蹤,相信他們已經遇溺身亡;所以多年來,當局宣傳文案一直報稱無人能夠成功逃出Alcatraz Island。有趣的是,回家上網爬文,才發現 2015 年就有證據顯示,當年應該有兩名囚犯成功越獄且生還,據說已經輾轉逃到南美洲;他們現在如果尚在人世,也都八十多歲了。

看現場的昔日囚犯照片,樣子看起來都像是有為的年輕人,絕對無法把他們跟大奸大惡沾上邊。著名囚犯有Al “Scarface” Capone,在島上監禁了四年半,入獄登島成為當日美國各大報章頭條。FBI列為頭號人民公敵的“Creepy Karpis”,被監禁島上 25 年,是為最久;還有戲稱 “Birdman of Alcatraz” 的殺人犯 Robert Stroud,在聯邦監獄服刑30年後再被移送惡魔島囚禁 17 年⋯⋯

惡魔島最恐怖的一次逃獄記,6名囚犯成功搶奪鎖匙及槍械,混亂中,2名職員不幸身亡,18人受傷;及後美國海軍奉命出動,才平定1946年的這次監獄騷亂。


佔領惡魔島


囚犯千方百計逃走,我們倒是費盡心思要到島上來。到 Alcatraz Island 毫不費勁,因為所有人都被強制參加導覽團才可以登島,不過由於遊客眾多,與其來到碼頭才買票,還是先上網預約比較穩妥。之後遊客只需要帶備身份證明文件(職員會檢查),到漁人碼頭的 33 號碼頭上船,船程大概15分鐘就到。最基本的 Day Tour 收費$35.5美元,包來回船票及島上的語音導覽(有英語、普通話及其他多國語言選擇),至於行程略有不同的 Night Tour 收費$42.5美元。據說Night Tour 氣氛很好,特別受歡迎,不過筆者參加的是Day Tour,貪其在日光之下,可以把一磚一木看得更細緻。

坐船抵達 Alcatraz Island,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幢略舊的建築,斑駁的牆上用紅漆寫有大大的英文字:INDIANS WELCOME。原來監獄在經營成本高昂的原因下關閉後就荒廢下來,之後於1969年,被一羣土著印第安人佔領了幾近兩年,島上建設上處處可見當日佔領運動期間留下的紅色油漆標語。有趣的是,之後Alcatraz Island被列入 Golden Gate National Parks 範圍,保育維修之類一定要保留那些觸目的佔領痕跡,因為那是美國歷史的一部份。

參加Day Tour,下船後,首先會讓參觀者看一條Discovery Channel 拍攝的關於這裡歷史的片段,之後大家就可以自由參觀島上的各種設施(其實只有一條路可以行,絕對不會迷路)。不要急著衝到監獄去,沿路可以欣賞前人(島上除了囚犯,還有職員及家屬居住)悉心栽種的植物。


生有涯,苦無邊


導覽團的戲肉當然是參觀昔日的囚室。進入監獄大樓之後,遊客會獲分派耳機,然後就可以按自己的步伐,聽著導覽,邊行邊幻想昔日的囚犯生活。這個語音導覽,筆者收聽的是英文版本,不知道中文版是如何的,英文版倒讓人聽得萬分投入,幾乎就要同情起這裡的囚犯來。這裡的囚犯都是獨立囚禁,其實囚室也不算小(比香港的劏房要大呢,你說我們是不是很可悲)。不過想想,關在這裡,一海之隔,就是三藩市的市區了,那些燈紅酒綠、人聲鼎沸,隨著海風飄送到濕冷的牢房,是筆者幻想力太豐富還是囚犯真的陰魂不散(聽說這裡有好些鬼故事呢),日光透過窗鐵枝透入監房地板,那份對自由的渴望,對人生的絕望,是如此強烈,那一刻,深切明白昔日的囚犯,為什麼拼死也要逃出去。

語音導覽尾聲,會帶領參觀者走出囚室外,讓人遠遠看一看那片大海,還有那個屹立島上多年的燈塔。建設Alcatraz Island,一開始是因為建立這個西岸最早期的燈塔;後來這個島嶼成為美國軍事監獄,再演變成高設房監獄,一步步走來,成為遊客量數一數二的歷史名勝。燈塔最早建成於1854年,後來於1906年的地震中毀掉。1909年,新燈塔落成啓用,1963年開始,由人手控制改為自動化運作。離開讓人窒息的牢房,看著天高海闊,眼前就是這個燈塔,幻想一下,當夜幕低垂,就是這個燈塔照亮了大海,照向對岸的繁華,你還會不珍惜自由的可貴嗎?


城市的靈魂


自由,除了肉體上的,還有情感上的、思想上的。如果說我們是工作的囚徒,旅程上放空自己,也是讓靈魂在繁重的工作以外,一個抖抖氣、重獲自由的機會。紐約的MOMA (Museum of Modern Art)很有名,原來三藩市也有一個SFMOMA,而且年紀一點也不輕,落成於1935 年,是美國西岸第一間博物館。不過舊館已經停用,新館於1995年啟用,外觀於我來說,看起來倒是有新舊融合的味道。到外地,最喜歡到不同的博物館逛逛,縱然對藝術認識不深,隨便亂逛,觀察遊人的反應,看博物館的設計、策展人的心思等,往往都是一件有趣的事。

例如這次,也不知道是剛好是星期天的關係,還是三藩市的藝術氣氛果然濃厚,博物館售票處竟然大排長龍(職員還是滿臉笑容,禮貌周到,值得一讚),參觀的人,熱心地討論眼前的藝術品,也有小孩在奔跑嬉鬧(父母後來總算及時阻止小孩撒野)⋯⋯坦白說,氣氛是有點過於熱鬧了,連咖啡廳也擠滿了人。也許是因為當日天氣不好,大半天都下很大的雨,一家大小放假無事可做,只好都湧到博物館來?吵是吵了點,就當來觀察眾生相好了。

這個藝術館有一個著名的空中花園,陳列了好幾件雕塑。可惜因為天雨關係,那部份就關閉了,筆者只好隔著玻璃遙遙觀望。對了,SFMOMA,讓筆者印象最深的竟然是館內的大玻璃窗。透過玻璃窗看對面的高樓大廈,每層的觀景都不盡相同。雨後初晴,陽光透過大玻璃曬進館內,感覺是一種很親切的味道。也許,這正是SFMOMA想要營造的、適合一家大小的氛圍?

Come with an open mind. Leave with so much more. SFMOMA的網站,留下這句說話。意簡言賅。

(刊於Ming Watch 明錶雜誌4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