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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July 21, 2013

老香港

小時候,經常跟著家裡的大人,在油麻地咸美頓街一帶流連。

見過地鋪有人用老鼠籠捉了老鼠,用滾水把老鼠就地正法。同一條街道上,還有一間好像叫七喜的印刷廠,聽說日曆就是從那裡印出來。有一間很小的、依附著其他店舖而生的米舖。米舖就是賣米的店,不同種類的香米,你要,就從米缸滔出來,大概是這樣,我也是聽回來的。

還有一間打銅舖。你知道什麼是打銅舖嗎?銅器,是打出來的,由一大片薄薄的銅片開始,用鐵鎚叮叮噹噹,按著原始的手繪圖則,把需要的形狀打出來。舊式茶樓用的黃銅水煲、涼茶舖盛涼茶的大煲,還有電視台古裝片的道具,都是人手打造出來的。

小時候,常常覺得這條街道又吵又髒,附近也沒有好看的風景。記憶中橫過一條寬廣的馬路,走不久就是一個髒兮兮的滿地污水的濕貨街市。有魚檔、豬肉檔的腥臭,有活雞。記憶中的濕貨街市那麼讓人討厭。

有時候,走遠一點,會走到果欄、油麻地戲院一帶,白天的果欄總是沒有人。油麻地戲院外,總是有老頭在徘徊。

還有大廈夾縫間一個小小的休憩公園,總是有老頭在捉象棋。

然後,有一天,這些小東西在都市間隱沒。還未煙消雲散,不過也差不多了。

食物回憶

關於churros,從前也在這裡寫過。

這次再寫,緣於周末跟朋友的一次飯聚。本來已經吃得很飽,還是好想再吃一點甜品。向侍應要甜品餐牌,卻原來小店沒有甜品餐牌,就只有一款churros。沒所謂,反正我心裡本來就是想吃churros的。

說到churros,朋友說那不是墨西哥的產物嗎?其實是什麼?我說,應該是西班牙傳入墨西哥的吧。churros嘛,大概就跟中國人的油條差不多,不過我們的是咸的,他們的是甜的。

甜品上桌,本來就不嗜甜的朋友,被我要求吃了一點點。她說:「其實有什麼好吃呢?不過是一條條炸麵粉,我覺得油條好吃多了。」然後我們說到,關於好吃不好吃,不過是一種個人的、關乎食物回憶的事。

其實我也說不出為什麼那麼喜歡吃churros,不過它是我其中一種comfort food。炸麵粉上灑上砂糖,再醮上巧克力醬,致肥元兇卻那麼讓人捨不得放下。關於churros的回憶,我大概有這麼兩段,無論吃過世間再多的churros,都不會因此而忘記。那些酒喝多了,莫名其妙需要大量澱粉質的晚上,那些寒冷的、下課後的傍晚,只要手上捧著熱呼呼的churros,幸福感就會油然而生。

好的churros,需要炸得鬆脆而不油膩,色澤金黃。需要跟人分享。最好在大冷天吃。我在墨西哥的街頭看到過churros,大概用萬年油炸的關係,焦黃不帶光澤,當然也就沒有興趣買來吃。

我不饞嘴,那些關於吃的回憶,記著的,大概不過是當時的幸福。

Wednesday, July 17, 2013

走一回北京、濟南、大連

北京。濟南。大連。26062013-08072013。13天。

在這裡不寫工作,只寫路上的種種。

北京的澳門中心王府井希爾頓酒店我最熟悉,每天來回商場酒店與食店。吃過三里屯的沙拉還有炒雪糕也吃過1949的烤鴨。也在三里屯吃過日本菜喝了清酒然後再灌下幾小shot tequila。夜了攔不到車街頭蹓躂獲老外送贈一個氫氣球而這竟然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個氫氣球害我差點以為自己又變回小女孩。在馬路邊亂走亂攔車最後上了不按錶收費的車子總算回到酒店。明明跟三個朋友同在一個城市最後還是無法碰面大概這也算是一種擦身而過。

從北京到濟南坐的是和諧號特等座,避過了合該碰上的一車汗臭。下火車了老外一邊抽煙一邊問:怎麼中國沒有太陽?我抬頭天空微灰陽光從暗處溜出偏偏太陽沒有現身。一切都是污染惹的。每天的士來回濟南HYATT濟南恆隆數次,太陽很猛空氣濕重而污染路上灰塵厚重得讓人呼吸困難更甚的是要車的時候沒有車,車來了要跟人搶,搶到了司機不一定想載你,載你了不一定在你想要下車的地方讓你下車。一次兩次三次在馬路上擱下你,你下車吧就這麼一點路我車開不進去 (明明是你自己錯過了可以開車進去的缺口)你多繞一圈在那裡下車我多付你車資。前面很堵車你在這裡下車吧我車開不進去。反正就不會跟你多說車門自動打開下逐客令。我難免會想如果說時遲那時快一架電單車衝過來撞壞了車門撞倒了人到底又會演變成什麼大龍鳳。下車的時候重重把車門一摔算是發洩心頭之憤,同事卻說下次要再做盡一點不要把車門關上讓司機自行下車自行關上車門因為大陸的士沒有自動關門按鈕。要多累有多累晚上總是攔不到車悶熱下沿馬路走二三十分鐘只好說這是飯後散步。書上說濟南名士多,我們沒有遇上名士,車子每天經過什麼泉什麼泉,晚上車子經過這些景點,總看見一群群的人,偷瞄裡面竟然還是那種詭異的綠色射燈。親愛的,你們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不用這種燈光去裝飾石頭呢?

在大連就是一次又一次來回香格里拉酒店、活動地點、吃飯地點。吃過上桌時殼還會動的海膽見過路旁的西式建築原來也是一段歷史噢還有狗肉店。司機說狗肉很香呀也很補身是這裡什麼族人的特產云云。反正就是我們覺得殘忍人家覺得我們見識少吧也無謂再說什麼。離開那天就是飛機誤點誤點再誤點。本來抵達香港的時間,才緩緩安排乘客上機。然後再困你在機上一個小時才起行。這樣就消磨了一整天的光陰。

Tuesday, July 16, 2013

無聊一寫

在巴黎,住在台灣人開的民宿。地段有點遠,但由於是住宅區的關係,整個社區感覺就是很安全。晚上回去的時候,我總是從車站走路回去,雖然其實已經很累,只是離開遊客區,慢慢在帶涼意的街頭散步回家,還是挺閒適的。

第一次到巴黎,抱著觀光客的心情,難免有時會嘀咕:「早知住酒店啦」「早知住市中心啦」這種想法。不過事情總有兩面,由於住得稍遠,出入都要坐市郊列車RER或地鐵,一張NAVIGO卡走天涯也是挺方便的。

好了,我住的地方嘛,位於住宅區,據說有七十年歷史了。進入樓房地下一層,嗅到濃重的消毒藥水味。原來地下一層有一間診所。要啟動電梯上樓,竟然要插上鑰匙,這種電梯倒真是第一次遇到。消毒藥水味、昏暗的大堂、老舊的電梯,我不期然想到那些鬼故事。當然為了讓自己好過點,這種妄想的念頭每次一升起,都讓我重重地摔走。又其實,不過是在陌生的環境下,人特別容易疑心生暗鬼。

當然,數天下來,一切安好。:)

Sunday, June 2, 2013

走過2013巴塞爾 (二)

新會場。喜歡這個圓。
第一天,在機場折騰在公寓安頓好在超級市場買吃的,就這樣過去了。


家中的樓梯
第二天,開完工作會議,藍天白雲。行李仍然去了流浪未歸,穿一身便裝手捧公文袋,走在路上真覺得自己像個大學生。可惜沒有遊玩的心情。沒有行李,沒有工作時要穿的衣服鞋子日用品,詛咒該死的Air France一輩子也嫌不足夠。獲告知市中心有一間 H &M,下午乘空檔衝往朝拜,千挑萬選以不超出保險金額為原則,終於撿拾回散落一地的自信心。畢竟是來工作,無法穿一身破爛假裝從容不迫毫不在意。

第三天正式開始工作。


跟畢加索偶遇
偌大的會場人來人往,擁擠之間我們張口說話我們打開耳朵我們睜大雙眼,跟幾多人擦身而過不落半點痕跡。打過招呼說著重點推廣今年矚目之作,然後時光流逝轉眼工作了五天最後曲終人散。說來輕鬆其實箇中有幾許不足為外人道。

短短一星期,應該跑完了我一年要跑的樓梯了。每天上下公寓幾次,又從房間跑到大廳又由大廳走回房間無數次,在會場G/F與1/F之間來來回回從這一頭走到那一頭,人生彷彿就要在樓梯上消耗掉。

20130423-20130430。完。




走過 2013 巴塞爾(一)

小陽台
出門在外,能夠住進尋常百姓家,我總覺得是一種幸福。屋子的陳設怎樣,家裡有什麼藏書,放著什麼照片,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來到瑞士巴塞爾 (Basel),一行人住進人家的公寓房子。一般工幹,我們都是住酒店的。在瑞士由於要待上一個星期的關係,還是租住公寓比較划算。跟很多歐洲房子一樣,沒有電梯,我們抬著行李拾級而上。牆壁上是電燈開關,按一下,足夠讓你走到自己所住的樓層,之後,燈會自然關上,不浪費電力。拾級而上的時候,這又讓我想到在西班牙住的第一幢公寓。

這次我們入住的「家」有兩層,下面是大廳連梳化床、廚房、洗手間,樓上是三間房、浴室、偏廳,還有一個小陽台。室內佈置很整潔,沒有多餘的裝飾;有一個房間,櫃子上貼著滿滿的生活照,原來是一家五口生活的房子。我的房間,有一扇小窗,也有一道通向陽台的門。我猜房間是屬於少年的,房間有電腦,有沒有接上電源的小雪櫃,有一個書架,上面放著各種書籍,當然也包括介紹巴塞爾的書,不過全都是我看不懂的德語書。


從廚房看出去的街景
我的房間
從房子的小陽台外望,就是對面的房子了,很近。風景不特別漂亮,不過感覺蠻舒服。下樓去,大廳有一張長木桌,每天早上我們就坐在那裡吃早餐。預備早餐的時候,我總會把窗開一道縫,感受外面的溫度。早上的空氣總是充滿涼意,路上人不多,也有人緩步跑和溜狗。我一天的開始,往往就是在窗邊,等著吐司「噠」的一聲從機器跳出。廚房掛著一個圓形的石英鐘,就是最不起眼的那種設計,像所有學校裡會掛上的那種。鐘的下方貼著巴塞爾大小不同的展覽會日期,大概這裡的人,就是靠出租房子賺錢。

掛在廚房牆上的鐘
我家公寓附近

有時候,一個人在房子,我會聽著石英鐘的聲音出神。聲音很響,彷彿要你注意分秒的流逝。有時候,我懷疑那不過是每個房子應有的脈搏跳動聲。我們來自很吵的鬧市,在安靜的時刻,其實能聽到很多不同的聲音。

工作排得很密,沒有辦法對這個城市有什麼感覺。數年前曾經揹著背包到此一遊,在古城亂走,一個人在萊茵河邊散步,懷抱幾個疑惑一堆七上八落,那個微灰而冷的天我還記得,走到正在舉行錶展的舊會場,跟舊友擁抱抽幾口煙。會場對出的電車站,電線亂纏在天空劃成一個個不規則格子,綠色的電車駛過。我的記憶不過是一部零碎的意識流電影。畢竟只有一天的印象,重遊舊地似曾相識,彷如隔世回憶。













Sunday, May 26, 2013

La Cucaracha 蟑螂之歌

photo from internet













與朋友在有陽台的餐廳吃飯,一隻蟑螂在陽台爬行,我大叫,侍應不疾不徐把蟑螂趕走(不是踏死!)。

朋友唱起歌來,一聲聲 la cucaracha 、la cucaracha ,媽的,la cucaracha 是西班牙語,意思就是蟑螂呀。我問朋友,唱的是什麼歌,他們得意的說,「啊,你沒聽過嗎?是墨西哥兒歌呀!」。朋友哼了幾句歌詞,感覺蠻輕快的。

La cucaracha, la cucaracha,
ya no puede caminar.
Porque le falta, porque no tiene,
una pata de atrás.

歌詞大意就是蟑螂啊蟑螂,現在走不動了,因為它缺了一條小後腿...

好奇,回家在youtube 輸入la cucaracha,就找到多個不同版本 (竟然還有Louis Armstrong 和Gipsy Kings的版本)。每個版本的歌詞都有一點不同。又google一下,想找歌詞,竟然又翻出一個有趣的背景。這首歌的歌詞,主要有兩大派,潔淨版就是上述的那一個,還有一個成人版的,歌詞由 「Porque le falta, porque no tiene,una pata de atrás」,改為「Porque le falta, porque no tiene, marijuana que fumar」;由缺了一條腿,改為缺了大麻煙....


Marijuana 大麻版本

是怎樣的民族,會為蟑螂作一首歌,而且「傳頌千古」,更出現多個變奏呢?由於年代久遠,也就無法得知這首歌,創作於什麼時候,歌詞由誰所填,原唱者是誰等資料。不過據說,這首歌是由西班牙人創作,在墨西哥大革命的時候,傳頌一時。時光流轉,同一個調子,歌詞不同,當中竟然又是不同的政治隱喻。

又據說,歌詞有這個意思:因為大麻有鎮痛忘憂的效用,行軍打仗,士兵就靠抽大麻煙去支持自己前行,沒有大麻煙,就走不動了。

關於蟑螂的這首歌,竟然跟蟑螂一樣,有著對抗時間洪流的能耐。2013年,在香港,我竟然按捺不住狂聽不同版本的這首蟑螂之歌,而我,明明是討厭、害怕蟑螂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無聊時可以跟著一起唱:
老少咸宜歌詞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