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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November 22, 2017

Mysterious Mexico 魔幻墨西哥

你相信外星人嗎?你相信古文明是外星人留下來的文明嗎?你有沒有想過,神話,到底是什麼?你有沒有奇怪過,為什麼每個民族,無論他們相隔多麼遠,甚至遠在地球另一邊,怎麼大家都有一些相似的故事?那些相似的創世神話,那些相似的關於日、月、星辰的故事,那些相似的洪水災難。

我們一起來到北美洲的墨西哥。

先說個故事。

14世紀初,亞茲特克人(Alztecs) 進入墨西哥前,Teotihuacán 已經存在,而且,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Teotihuacán,是亞茲特克人為這片廢墟起的名字,意思是「眾神的居所」。這片廢墟上,矗立著兩座巨型金字塔,分別名為日、月金字塔。

關於這兩座金字塔,流傳著這麼一個傳說:亞茲特克人相信,宇宙曾經有四個太陽,分別被美州豹、風、雨、洪水所破壞,人變成猴、鳥、魚而避過一劫。當第四個太陽消失,宇宙陷入一片黑暗,眾神眾集在Teotihuacán商議對策,最後有兩位神祇自願犧牲,浴火而亡。然後,東方同時出現了太陽與月亮。一位神祇隨手把兔子擲向月亮,月光便淡了下來。只是日月在天上停滯不前,於是神祇又想到用血淋淋的心臟作為祭品(為什麼世上那麼多的神話故事都有用到心臟做祭典?!),日月便開始在天空交替出現,生命再次循環不息。為了紀念兩位自我犧牲的神祇,眾神造了日山和月山,這就是日、月金字塔的由來。至於死亡大道,名字也是亞茲特克人起的,因為在日、月金字塔附近的平台,類似墳冢,因而將這條康莊大道稱為「死亡大道」。考古學家後來發掘出更多的文物,證明這一帶曾經是人們聚居之地,甚至有著完善的下水道系統等,至於一度的文明如何突然失落至沒有任何語言流傳,至今仍然是一個謎。


小販先生,你們好


Teotihuacán,距離墨西哥城很近,坐公車,大概一小時的車程 。墨西哥朋友說,唸書的時候,學校每年都帶他們來這裡。我心裡真的很羨慕,有這樣的課外活動。在這裡,我遇見日、月金字塔,正式展開我在墨西哥的古文明之旅。來到Teotihuacán,只感到太陽的灼熱,幸好戴了帽子,不然人應該會中暑。未進入那片廢墟之前,先會經過一大片仙人掌遍植兩旁的黃土地。看著眼前那一片景色,遠離了市中心的繁囂,那才是我幻想中的墨西哥啊。

買了門票,如入大觀園。一望無際的天空,遠處是土墎。我四處張望,尋找謎樣的遺跡。然後,一個個皮膚烏黑發亮的墨西哥小販走過來,用西班牙語、英語、普通話、日語跟我打招呼,讓我買他們的紀念品。我沒有興緻買東西,只一心想著那些失落的古文明。擺脫了一個小販,又來了另一位,說自己賣的東西很漂亮、很便宜,還可以再便宜一點云云。我有點不耐,他們一走過來,未待他們開口,我就先發制人,說:”De momento no, gracias" (暫時不買,謝謝),然後微笑打發他們離開。他們一般都很友善,這就會識趣走開,有些甚至會認真的跟你說,「好啊,你一會兒記得回來找我買東西啊,算你便宜點!」


太陽金字塔


最先在我面前出現的是羽蛇神殿。羽蛇神其實是中美洲文明普遍信奉的神祇,形象通常被描繪為一條長滿羽毛的蛇,除了亞茲特克人,馬雅人也信奉這位神祇。神殿上密集的石雕,標誌的是一個我無法理解的故事。據說在這裡,掘出過很多的人類骸骨,以奇怪的方式埋葬著。我們在這裡逗留了一會兒,就邁步往太陽金字塔走去。
 
未攀上太陽金字塔,遠遠就看到在它前面拍著照片的遊人。我無法掩飾自己的興奮,眼前的石塊,堆成一個金字塔,我們在前面顯得如此渺小。沿著金字塔的石級,拾級而上,大太陽令人更加覺得累,雲在頭上略過,並沒有令人涼快多少。不過無論多累多辛苦,我堅持要走到最高點。走到半路,有一小片平地,我在那裡吹了一會兒風,遙遙望向遠處的月亮金字塔。半走半爬的,終於走到頂端。風吹過來很舒服。站在最高處,看著遠處的景色,分不清東南西北,內心是一種無以名狀的激動。


死亡大道


看夠了風景,膽戰心驚地沿石階往下走去,告別太陽金字塔,腳踏在死亡大道,向月亮金字塔進發。死亡大道很寬廣,大太陽下,小販把商品擱在路邊,自己就躲到一旁乘涼。無論如何,它怎麼都跟死亡扯不上邊。在太陽金字塔下來後,平日缺乏運動的我,兩腿已經帶著酸麻。月亮金字塔,它到底有什麼特別,我說不出來。就好像人生總會有一些國家,你從沒有到過,卻好像感到召喚一樣,無論如何都要跑一趟。所以,我只是一心一意,覺得要爬到她懷裡去。要登上月亮金字塔,要爬上比太陽金字塔更高的石級,因為已經很累了,所以幾乎是連爬帶攀,一步一汗水。


月亮金字塔


千辛萬苦來到金字塔腰,才知道,月亮金字塔是不讓人登頂的。大概是年深日久,已經失修了吧?我有點失望,只是也著實是累了,把隨身包包往地上一擱,就大刺刺地在石地上躺起來。風吹過,揚起了一點沙塵,卻也帶不走什麼。這裡,人不多,大概都到太陽金字塔那邊去了。也好,喜歡這邊的寧靜。我看著另一邊的太陽金字塔,看著上上落落來來去去的人,看不清臉孔身形膚色,比昆蟲還要小。旁邊墨西哥女人帶著兒子來到,男孩自個兒玩耍,女人在另一邊喋喋不休說著家事。我無心細聽。拍夠了照片,就只是坐在那裡袍著腿,發呆。


勾人魂魄的魔力


這個國家,有大大小小的神話故事,神祇夠多夠亂,有時候難免也會想起那些關於血祭、把人心活活從胸膛取出的畫面。只是我跑了那麼遠路來到這裡,著實也沒有歷險故事要告訴你;我也無法告訴你,一個古文明,到底如何走到衰敗破滅;連考古學家也還在發掘的過去,我如何能夠清楚告訴你呢。

終於走進了歷史之中,古文明之內,在石牆之下,我明明滿足了好奇,但當管理員呼喚著遊人離開的時候,我從月亮金字塔下來,竟然感到失落。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會再來這裡。有人說來這種地方很邪門,我說,你奪寶電影看太多了;不過,Teotihuacán 也真的有一種魔力,讓人捨不得離開。


(刊於11月號Ming Watch 明錶雜誌)












Sunday, October 22, 2017

Costa Rica,Pura Vida! 到哥斯達黎加遊山玩水吧

千里迢迢跑到哥斯達黎加,看什麼好?看山看水看蟲看各式飛禽走獸吧。

香港沒有直航飛機到中美洲的哥斯達黎加,要到哥國,我們得先飛美國洛杉磯,再到邁阿密,才可以轉機到哥斯達黎加的首都聖荷西(San Jose),這樣就是超過三十小時的航程。這個中美洲國家,因為早前大台的旅遊節目而稍稍為人所認識,不過當筆者說到要遊哥斯達黎加,還是有不少人問我,是非洲嗎(明顯搞混了馬達加斯加),也有人以為這是泰國的某個海灘。不不不,哥斯達黎加位於中美洲,北鄰尼加拉瓜,東南接壤巴拿馬。

La Fortuna,是哥斯達黎加的其中一個旅遊勝地。位於哥斯達黎加西北部,從首都聖荷西機場開車去,大概3小時就可以到達。La Fortuna 是個小城鎮,不大,中間是個公園與大教堂,街道與商店就繞著這個四方框向外發展。這裡的樓房都不高,天氣好的話,幾乎走到哪裡都可以見到 Arenal Volcano (阿雷納爾火山)。

La Fortuna 雖小,周邊的活動可多樣化呢。有長長的吊橋讓你可以行走於熱帶雨林的樹冠上,可以在廣闊無邊的地方玩zip line,可以在瀑布下暢泳,可以浸溫泉,可以玩激流,可以參觀可可豆的種植園。


阿雷納爾火山


高一千六百多米的阿雷納爾火山肯定是最重要的景點。這個活火山呈現出一個完美而對稱的圓錐型,遠遠看去,感覺不高,但山腳卻好像無止盡地在地面漫開。由於地質學家估計這個火山只形成了七千多年,所以它只算是一個很年輕的火山。阿雷納爾火山曾經沉睡了很久很久,直到1968年,它突然爆發,摧毀了附近的城鎮。之後好幾年,阿雷納爾火山還爆發了好幾次,直到2010年起,才回歸沉睡狀態。在La Fortuna 逛紀念品商店,常常會看到那些繪畫著阿雷納爾火山爆發的情景,夜色中,溶岩沿著錐形的山腰流下,如火光紅紅,單看圖畫,已經感受到火山爆發的威力,以及它帶給民眾的印象。

阿雷納爾火山是哥斯達黎加境內七個活火山中的其中之一。火山的所在地,同時亦是阿雷納爾火山國家公園 (Arenal Volcano National Park)。國家公園門票15美元,園內有很好走的行山徑,遊人既可以遠眺阿雷納爾火山的壯麗,也可以沿路欣賞各種火山爆發後的痕跡,那些黑色的石頭,分明是火山爆發形成的火成岩。沿途還有不少巨木,真難以想像如果這座火山再次爆發,會造成怎麼樣的破壞。

行山遠足,最需要的是最新資訊,像這種常常有火山活動的地方,有時候,就會因為火山活動而封閉,像哥國另一個有名的Poas Volcano,就因為探測到有火山活動,火山國家公園都封閉了,旅行團也只能夠望山興嘆。我們也因而跟它錯過了。還好阿雷納爾火山國家公園也沒有讓我們失望!不過本來這裡有一條行山徑可以接近其中一個火山口,不過由於有太多遊人不依規劃好的路線而行,最後這條通往Chato火山口的行山徑就被政府關閉了。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重開呢?


到森林行吊橋去


Mistico Arenal Hanging Bridges Park 提供多樣性的設施與導覽團,遊人亦可以選擇按自己的步伐慢慢參觀。我們來這裡最主要的目的是走吊橋,所以就挑了公園的吊橋步道來行走。公園內的步行徑都很好走,除了有一些路段,因著雨季的開始而沖爛了,大部份的路徑都跟我們逛公園無異。不過,比起香港的公園,這裡的樹可高呢,不知道是經歷了多少年月的熱帶林木?走在林蔭道上,不時會遇上一些導覽團,這時候,不妨走慢一點,聽聽人家說什麼、看什麼,可能會有意外收穫呢!有時候,樹幹上可能就纏著不害人的小蛇,或是在樹叢間躲起來一些害羞的鳥,這時候,走慢一點,總會看到更多。公園內一共有16條橋,其中6條是吊橋,貫穿、連接起整個熱帶雨林。走在吊橋上,彷彿就是在沖天的樹冠上行走一樣。園內最高的吊橋有45米高,長92米。走吊橋,是有人數限制的,每次都不可以超過一定數目,怕吊橋承受不了重量。性命攸關,大家都很依規矩行事,人數到了,就乖乖在橋邊等候,非常自律。吊橋,當然是懸空的,走在上面,由於人體重量,免不了會左右上下搖晃。一開始走在上頭,說不害怕,就是騙人的,手都幾乎沒有離開過兩旁的把手。不過多走一下,就習慣了,也就有心情欣賞腳下與兩旁的一片翠綠空靈。

嫌走吊橋太文靜、不夠刺激?帶你去玩zip line、看鱷魚吧!


擁抱自然


也是在阿雷納爾火山公園的另一邊,是 Sky Adventures 主題公園。這裡總共有7條不同長度與高度的鋼纜,提供安全設施做足的 zip line 活動。鋼纜最長可是有760米呢,擺好經典姿勢,工作人員一句Ready? Go! 就豁出去了。雖然會緊張害怕,但這可是俯瞰整片雨林的好機會呢,跟走吊橋是很不一樣的感覺。我們參加那天風不大,如果風大一點,在半空最空曠的位置應該會被強風吹得不斷打轉吧。

要離開 La Fortuna到下一個目的地,與其連續坐好幾小時的長途車,我們選了另一個方法:坐兩個小時車,看鱷魚,再繼續坐車。對呀,在哥斯達黎加旅遊,每個旅遊熱門地點都一點不接近,每次都要坐好幾個小時的車,或是坐內陸機前往。為了增添一點樂趣,我們就在行程上加插遊船河看鱷魚這個環節。導遊先問了我們一下,「你們沒有興趣餵鱷魚的吧?」我們齊聲說「沒有」,導遊就說,這就好辦了。原來有時候還真有團友想要餵鱷魚呢。其實這對鱷魚來說,並非什麼好事。因為那裡畢竟不是鱷魚養殖場,餵飼鱷魚,只會令牠們變得懶惰,甚至慢慢失去捕獵的天性。大概也是因為習慣了久不久有人來餵,那條河裡的鱷魚好像都顯得特別肥美,也好像不太怕人。有時候,鱷魚跟我們的觀光船其實靠得很近,誇張點說,幾乎是觸手可及的距離啊。牠皮膚的紋理,眼睛的顏色,我們都看得一清二楚。看鱷魚之外,當然少不了上一節自然課,大家都聚精會神在大自然環境中找出各種生物。但是啊,我們這些城市人,眼力真的好差啊。不管用不用望遠鏡,我們基本上都是一無所獲。真難以明白導遊怎麼不出幾秒的時間就這裡找到一堆蝙蝠,那裡找到一隻蜴。


遊完船河,我們不僅沒有給鱷魚吃掉,更幸運的是,在離開碼頭的時候,我們還在附近的樹上找到好幾隻金剛鸚鵡呢!香港人對金剛鸚鵡應該很熟悉吧,就是在海洋公園見到那種紅色的大鸚鵡。在野外樹上看到牠們,倒不是容易的事。

(刊於10月號Ming Watch 明錶)






Saturday, September 30, 2017

是旅遊,也是生活 .This is Travel. This is Life.

交通發達,似乎已經沒有不能到達的地方了?偏偏我們最缺的是時間。有人認為坐長途飛機很痛苦,我呢,即使只是坐經濟客位也毫不在乎。長途跋涉,就為了好好放空。能夠放下,才可以重新規劃未來的時間。

在全然陌生的環境下,總有一次又一次數不清的震撼。尤記得人生第一次踏足南美洲,飛機上傳來的西班牙語廣播,如此震撼;彷彿前前後後所有的蹉跎等待,都只是為了鋪陳這一下子的降落。飛機停好,跟旁邊不相識的秘魯人互相祝好,就分道揚鑣而去。機場大堂整個就是落後香港一大段距離,燈光昏暗,混亂、嘈吵,與街市無異。機場接機大堂、機場外面滿街都是招攬生意的計程車司機,一下子也分不清誰是合法經營,誰是混水摸魚的。時為晚上,我跳上約定好的計程車,就向旅館進發。像所有的大城市規劃,國際機場總是來得有點偏遠。機場一帶的民宅,在秘魯,都是廉價的平民房子,周邊治安也不算很好。還好已經過了會堵車的時間,只消半小時,就來到臨海的公路,海面黑黑的,什麼都看不到,但那就是傳說中的太平洋了。燈火點點,司機說,很快就到Miraflores區。我就住在Miraflores區的小旅館。


夜了,找平民美食去


安頓好,立刻跑出去覓食。太累又太餓,問hostel的人附近有什麼好吃的。於是來到這間走路約10分鐘的Glotons。 這是一間24小時營業的連鎖餐廳,吃的是傳統秘魯菜色。

我點了一瓶Inca Kola,要了一客Anticuchos de Corazón。Inca Kola是秘魯可樂,顏色是一種奇怪的黃色,打開瓶蓋就嗅到一陣濃烈的人工香氣。有人說那像口香糖的味道。我呷了第一口,分明就是假一點的玉泉忌廉梳打味。平常都不太嗜甜,不過,不知怎麼,卻把這瓶秘魯可樂喝光了。是為了記住秘魯的味道嗎?

不一會兒,我點的 anticuchos 上桌,是熱騰騰的烤肉串。我點的這一個是最傳統的燒牛心。吃下去就是濃濃的牛肉味,肉質還好,外面有點焦香,內裡是燒得剛剛好的嫩粉紅。有些部分比較生,吃起來有點腥,忽然想到內臟其實不應該吃生的,就有點倒胃口,也就放棄了。配菜有沙拉,就是中南美洲一帶常見的、用最簡單的生菜、胡蘿蔔絲拌一點沙拉醬的吃法。有兩片烤馬鈴薯,一段玉米。這裡的玉米比我們慣吃的大顆,胖胖的,厚厚的,大小就跟一塊指甲差不多。玉米的質地有點粉粉的,味道淡,但有玉米香。這就是我在秘魯利馬的第一個晚餐。


像個本地人般過日子


Miraflores 是新城區,新建的國際集團酒店雲集,大型商場,還有精緻的咖啡店、輕食店,走一圈,如果不是貫耳的西班牙文,大概會忘記自己身處秘魯。至於舊城區,盡是舊日西班牙佔領時期的老式建築,遊人多,治安也比較差。由於大家一直都說利馬治安很差,於是我一直非常小心翼翼,就怕遇上小偷與搶劫。例子一籮筐:為愛情跑到利馬居住的華人朋友,曾經在唐人街被搶過。又有旅居秘魯的香港朋友,與秘魯朋友通宵派對過後,遇上舉槍指嚇的劫匪。還有啊,工作認識的秘魯華裔同事,就誇口說自己好幾個朋友都是當小偷的(天啊,這是炫耀嗎?)

於是,我小心翼翼過每一天。

Mercado Surquillo 是朋友推薦我逛逛的街市。是的,逛街市最有「人味」了,不過同時間也讓人更要小心財物,畢竟太容易讓人一眼看穿自己不是本地人吧。街市很大,靠自然採光,有些位置比較暗。乾貨、濕貨應有盡有,還有便宜的小吃檔口。不知怎麼,這樣的環境下,竟然讓人想到小時候跟媽媽一起上菜市場的日子。是的,秘魯的街市,感覺很像香港那些沒有冷氣的老街市,是回憶中的舊街市,現在香港的街市都有冷氣了吧?

逛街市之外,要接觸當地人,看人間風景,最好的就是逛公園了。Parque Kennedy,又名 Parque Central,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周末中午,無所事事的大家都在這裡聚集、聊天,這裡也是一個貓天堂。貓在這裡睡懶覺、討吃、曬太陽,無憂無慮地把肚皮露出來。也看到雙眼流著綠色膿的貓,向一個男人討雪糕吃。公園外面,是賣複製畫的小販。路過,稍微放慢腳步,商販就會開始鼓如簧之舌。有天,晚上路經這個公園,發現大家都很喜歡貓,天涼了,就拾來紙皮給貓,貓躺在上面,可能會比較不覺得冷。


浮光掠影


如果旅行是為了遠離日復日的重複與規範,那麼,在旅途中去看人家日日如是的生活,又算什麼?我們既非當地人,看到的,經歷到的,都不過是浮光掠影。

秘魯是我第一個到訪的南美洲國家,之後以這裡為往返其他中南美洲國家之中轉站有之,因工作之便再訪有之,想來與這個國家還算有點緣份。揹著大背包、住小旅館來是為了旅遊,拖著行李箱、住酒店來是為了工作。第一次來時帶著滿滿的好奇心,還有少不了對治安不靖的忐忑;事隔數月再來是為了工作,竟然就帶著那種故地重遊的喜悅,連入境要填的表格、要回答的問題、以至機場的設施,都幾乎倒背如流。旁人還以為我已經在這裡住了下來,彷若回家似的熟悉感。

因為工作關係,在利馬,又認識了一些在當地居住或曾經常住利馬的華人。華人相聚,很奇怪的,都會要吃中餐。老式酒樓的佈置,侍客的是秘魯人,用西班牙語點菜,吃的是燒味,是小炒。當然也有海外中菜館常犯的毛病:多油與重味精。不過菜色的賣相算是挺忠於原著的。當天有足球賽事,於是坐在偏廳的我們,總是找不到侍應。原來全世界的侍應都一樣,跑馬踢波的日子,都一樣無心工作。

來旅遊的時候,當地朋友帶我上別有風味的、載滿歷史的館子,帶我吃街邊小販檔。來工作的時候,獲邀請到當地有名的 El Mercado 餐廳吃午飯。El Mercado是秘魯名廚Rafael Osterling開設的餐廳,旅遊的時候,一直想要試,最後卻安排不成的,想不到因工幹來了。我的工作,卻其實無關飲食。

一邊吃喝,一邊聊天,久居當地的秘魯華人,回憶起往事時,目光總是飄到好遠。說到那些年,在馬丘比丘的迷途;在動盪歲月裡,秘魯的營商環境,如何惡劣;我們用西班牙語來聊天,偶然面前這位長者會說起廣東話來,那種帶著舊日口音的廣東話。是的,秘魯其實有很多來自廣東的移民。秘魯的華人是一個不少的族群,要說,又要說到那些華工血淚史來。


是旅遊,也是生活




浪遊秘魯的時候,我見到她的破落與隨意,驚艷於她的自然美景、歷史遺跡;工幹秘魯的時候,我見到的卻是她的奮力發展,力爭上游,同時也惋惜她犧牲掉的清新空氣。我有時候會想,哪一個才比較接近真實的秘魯。又或者換個方式說,哪一個才更接近眾人心中的秘魯?

兩次到利馬的時間都錯過了夏天,一次是6月來到,一次是9月,都是要穿上長袖外套的時節。秘魯朋友總是一臉惋惜說,你要在夏天來利馬啊,這樣才可以跳到太平洋游泳去。嗯,我其實都不會游泳。但是沒有看過夏天的利馬,沒有跳進過太平洋,怎麼想都好像有點可惜。利馬的夏天,也就是香港的冬天。好了,既然總是來得不是時候,也就算給自己一個藉口,找個夏天回去吧。大概身中重度旅遊毒的患者,都是這種思路模式的吧?

隻身出遊,偶然途中會遇上有趣的人與事,會讓人有想再回去的念頭。就回去看看那車水馬龍。就回去看看那山、那海。就回去碰碰那些擦肩而過的人。就回去假裝活在當地。

旅遊與生活的記憶,是這樣連結著。


(刊於 9 月號Watch Critics 名錶論壇)







Saturday, August 19, 2017

PERU - 跟天空很接近的地方

前後到訪秘魯兩次,你問我喜歡秘魯什麼?我會說,喜歡他們的山山水水,喜歡他們的多元文化。秘魯國土遼闊,根據官方資料,2011 年人口約三千萬人;官方語言為西班牙語,以為就這樣?不對,官方共記錄到秘魯境內有104種語言,其中92種語言仍然為人所廣泛採用,至於餘下的12種語言,已經幾近失傳。在原住民當道的安第斯地區,主要通用語言為 Quechua 及 Ayumara 語。印象中擁有深褐色皮膚、擁有圓圓黑眼睛、大鼻子、胖胖矮矮的秘魯人,很多就是有著原住民血統、以說 Quecha 語為傲的。筆者深信語言即文化,在秘魯,你可以見到不同的族人,在官方西班牙語以外,如何堅持捍衛使用自家土語,在旅遊業發展之時,同時保留及發揚傳統文化。

來到秘魯南部的小城 Puno(普諾),位處海拔三千八百多米高,最需要適應的就是這種高度帶來的不適感。一直以為高山症的反應就是劇烈的頭痛不適,來到Puno,筆者沒有頭痛,只是感到胃痛不已。以為是水土不服,又以為是吃太多份量大、難消化的秘魯菜所引致的不適,到入住的旅館 check-in 的時候,跟職員說起,才知道部份人不適應高原氣壓,也會有胃痛的情況出現,真是長知識了。既然來到人家的地方,就用土法醫治吧。放心,也不是看巫醫,所謂的土法,就是執一把古柯葉來泡 coca tea 吧了。對於南美人來說,古柯茶幾近神藥,有病醫病,無病就當補身(?),反正就是有事沒事都會泡古柯葉當茶喝。筆者說到胃痛的事,旅館職員就泡了古柯茶給我喝。也不知道是神茶有效,還是身體已經適應了高原氣候?反正就是喝了幾天古柯茶之後,胃就不再痛了。可惜的是,千里迢迢來到這個跟天空那麼接近的地方,我的回憶卻總是連結著那段胃痛不適的記憶。


落「湖」生根


Puno 是個小城,位處安第斯山脈,與世界上最高的可讓船隻航行的 Lago Titicaca (的的喀喀湖)相連。的的喀喀湖是一座位於海拔3,890米高的高原湖泊,橫跨秘魯與玻利維亞國境,有著神聖的地位,因為安第斯人深信,太陽就是於的的喀喀湖誕生的。筆者千山萬水來到 Puno ,就是為了親睹這一座高原湖泊。這裡曾經是印加帝國的據地,不過後來西班牙人入侵,原住民被迫流離失所。天大地大,離開 Puno 可以去哪裡呢?他們有的移居深山,有的就逃到的的喀喀湖去,在湖上築起蘆葦浮島,從此落「湖」生根。

從 Puno 坐船,大概45分鐘就可以到達 Islas De Los Uros(蘆葦浮島)。未登島,就有幾個女島民在島上用土語唱著歌迎接我們。很商業化?我會說,這是我們這班外人唯一聽到這種土語的機會,於是也忙不迭用剛學會的一兩句土語跟他們打個招呼。蘆葦浮島大約有四十多座,由於上面住著 Uros 族人,因而得名 Islas De Los Uros。雖然有「島」之稱,但是這些「島」卻是由族人用湖區盛產的蘆葦草,經多番工序處理後堆疊而成。這種蘆葦草,另一個功用,就是作為 Uros 族人的食物。在島上參觀的時候,島主示範把蘆葦草的外衣撕開,露出裡面白白的食用部份,還邀請我們一起品嚐呢。至於蘆葦草的味道,就是淡淡的草青味,嚐嚐就好,當吃沙拉吧。

這種蘆葦浮島小的就只住著一、兩戶人家,大的可以住上5個家庭或以上。據說純種的Uros 族人已經絕跡,現存島上的是另外兩個民族通婚的混血兒。聽島主說,他們現在就只會跟同樣以浮島為家的族人通婚,以保持血統。族人的子女,有些會留在島上學習,有些會每天往返Puno上學,算是與外界保持著一定的接觸,對遊客也毫不陌生。好奇問到族人是不是可以隨意建島呢?原來是不行的。要建立新的浮島,還得先跟族長溝通,獲得批准才行。

以為所有浮島都對外開放參觀?不對,並不是四十多個蘆葦浮島都開放給遊人參觀的,只有一部份的浮島主人,會跟Puno的旅行社掛勾,讓他們帶團來參觀,賺取生活費。向遊人兜售手工藝品也是必備環節。產品說不上特別便宜,但還算滿有特色的。想想,也算是支持土著生活的一種方式,筆者也就挑了一張畫著島上生活的圖畫離去。


太陽的誕生地


離開蘆葦浮島,坐二小時船,就來到一個叫 Amantani Island的地方。下船登島,就有穿著傳統服飾的原住民在等著我們。這個島上就只有三千多名說Quechua語的原住民,都是長得黑黑實實,身材矮小的。看起來就是一副鄉下人的模樣。試著用西班牙語跟他們溝通,不出所料,他們就只會說土話,西班牙語的程度是幾近零。勉勉強強算是可以用西班牙語跟我們聊上幾句。島民都很害羞,面對我們的好奇提問,不知道是聽不明白,還是不愛說話,大多數時候都只是笑而不語。

不要看輕他們一副鄉下人模樣,在如此高海拔的地方,他們無懼不平的山路,仍然健步如飛,相反我們城市人來到山區就顯得很笨拙。由於民居依山而建,一路上好幾次我們都趕不上他們的步伐,給落在後頭。山上的梯田供養著村民自給自足的農作物及放養的家畜。島上沒有公路,汽車也不通行,有兩座享負盛名的高山,位於海拔四千米以上,一座有敬拜Pachamama(大地之母)的地方,另一座山則有敬拜Pachatata(大地之父)的聖地。我們氣喘吁吁、千辛萬苦走走停停,終於趕在日落前登上海拔四千一百多米高的山頂,在Pachamama 聖地前許個願(只一年一度開放,平時就只能在外面參觀),再細看這個的的喀喀湖上的日落。安第斯人相信的的喀喀湖是太陽的誕生地,我們看著湖上日落,幻想自己跟當年的安第斯人看著同一個日落,竟然有點唏噓時間的流逝,朝代的更迭。

隨著旅遊業的發展,山區的原住民仍然過著他們想要過的簡樸生活:日常吃的是粗茶淡飯,晚上沒有電燈,就早點睡;沒有自來水沖廁的馬桶;水是一點一滴儲起來的,既可以用來洗手,也可以用來灌溉;不要說每天洗澡這種奢侈事了,反正山高風大,連汗都不容易出一下⋯⋯城市人,一下子都過不慣這種近乎刻苦的日子。原住民卻倒沒有因為遊客的來到而改變多年來的習慣,只是一如既往,抱著虔誠的心,在大自然中日復日地生活著。


(刊於MING WATCH 明錶雜誌8月號)







Monday, July 17, 2017

Laos 寮國時光之旅

寮國 (Laos) 這個國家,你一定聽說過,但或許也就僅只於此。沒有泰國曼谷的熱鬧與應有盡有,沒有越南胡志明市的風情萬種,沒有柬埔寨吳哥窟的盛名顯赫;寮國,一如她的地理位置,中庸低調,不痛不癢。也大概因為這種安貧樂道的性格,成就這種淡淡似是流水的生活氛圍。

寮國,又稱老撾;二次大戰期間,曾被日本侵略;日本撤兵後,宣佈獨立,復又被法國入侵。1953年,寮國宣佈獨立,後爆發內戰,直至1975年,寮人民民主共和國(Lao People’s Democratic Republic) 正式成立,簡稱寮國。這個內陸國家,西北接壤中國、緬甸,西面與泰國為鄰,東面為越南、南面為柬埔寨,是東南亞唯一的內陸國家。持香港特區護照,可辦落地簽證,費用約30美元。不算貴。落入一帶一路的發展藍圖後,來到寮國的中國商人一年比一年多。再過幾年,不知又是什麼光景?


永珍,舊時光


首都永珍,又稱萬象,沒有作為一個首都應該有的繁華與先進,街道與樓房灰濛濛的,空氣質素也不好,濃濁低迷,在街上走一會兒,眼睛就會被刺激得要流淚。街道兩旁是外露的、凌亂的電線與電線桿,在天空勾勒不同的風景。路邊的小攤檔陳設簡陋,服務人員、販子都以緩慢的頻率工作,整個國家彷彿沉浸在六、七十年代的舊時光。寮國人都曬得黑黑的,臉上總是掛著好看的笑容。當地人說話的聲線,總是輕輕柔柔的,每個字的尾音,好像都掛著上翹的尾巴。聽著,心裡就覺得歡快。

永珍的市內其實沒有什麼好看,人多車也多,要觀光,不如跑到市郊的 Buddha Park 去。Buddha Park 建於1958年,園內基本上只有寮國的簡單標示。旅人如我,沒有導遊,只能用猜想用感覺,去參悟箇中玄機。公園內有超過二百尊佛像與印度教雕塑;雕像以水泥塑造,看起來很有歷史感,其實也就不過建成幾十年吧。園內有一個雕像名叫 ChanthakadSountaven or Kob Kin Deuan。意謂「青蛙吃月」。大概就是說著日、夜交替或月蝕之類的故事吧。(又其實,怎麼看都看不出那是青蛙⋯⋯);也有的雕像,腳下踏著一個個骷髏頭,表達著藝術家對死亡的看法。至於園內最矚目的,一定是那個高約6米的巨型英泥南瓜雕塑,據說代表三個境界:地獄、人間與天堂。從血盆大口俯身進入,裡面是黑黑的,有一道窄窄的樓梯,往上爬中間會經過一個昏暗的空間,裡面橫七豎八地放著不同的雕塑;因為沒有燈光,就靠小窗口和手機透微弱的光線來照明,感覺有點可怕。樓梯爬到盡頭就是可以俯瞰整個 Buddha Park 的地方。那天,剛從樓梯爬上去,腳下一滑,差點就要掉下去了。嚇死。看夠了,就沿著來時路離開,就這樣子來回地獄又折返人間。

永珍最不能錯過的,還有Pha That Luang ,它是寮國的重要地標,甚至可說是國家的象徵。由金萡覆蓋的Pha That Luang據說最早建於3 世紀,經過多次戰亂摧殘,幸好經過多次修葺重建,仍然可以保留原有風味。由於建築物處處能反映寮國文化,所以被認定是寮國的象徵。藍天綠草金殿,Pha That Luang的肅穆氣氛,在這樣的氛圍下,反而顯得平易近人。

離開永珍,我最愛的是 Luang Prabang。中文譯名龍坡邦,又或譯為琅勃拉邦。龍坡邦有一種平和的魅力,是一個適宜找個好旅館,每天睡到自然醒,外出逛逛,又回去睡個午覺的度假好地方。說度假也好像不很對,說是洗滌心靈可能更合適。雞蛋花隨處可見那可是寮國的國花呢,連Lao Airline都用上這種花做商標。翳悶的空氣下,還好滲雜這種淡淡的清香。


龍坡邦,時間如靜止的空氣


龍坡邦位於寮國北部,於1995年被列入世界遺產。來到古都龍坡邦,縱然不是佛教徒,也不妨親身參與和尚化緣。早上五時多出門,往和尚會走過的路線走去。沿路都是早起的遊客,也有當地善信,我們跪在預先準備好的墊子上,把熟糯米與熟雞蛋放進和尚的籃子,注意手不要碰到對方的籃子。這代表一個施、受的過程,是一個需要尊重的場合,所以即使拍照是許可的,也請不要妨礙化緣隊伍的前進

龍坡邦有33個寺廟,亂走都總會遇上一兩個。寺廟內的佛像,神態各異,但都帶著微笑。看著微笑的佛,彷彿就把內心的擔子卸下了一半。對歷史文化有興趣,千萬不要錯過Royal Palace Museum。博物館前身是皇宮,結合法式風情與傳統寮國文化建構而成;當1975年共產黨成為權力中心時,就把皇室成員送去勞改;皇宮後來改為博物館,於1995年開始對公眾開放。進入博物館前要脫去鞋子,以示尊敬。館內不許攝影。喜歡吃法國菜的,來龍坡邦就沒有錯了。由於曾受法國統治,這裡的法國菜做得蠻地道,相較於香港吃到的不遑多讓,但價錢卻便宜一大截。飲飽食醉,就逛逛夜市也是不錯的消磨時間方法。但是原來所謂的夜市,小販九時多十時就陸續收拾,預備收工!那麼他們的夜市是幾點開始的呢?大概下午五時多,就會看到小販開始搭起簡陋的帳篷,那就是他們做生意的地方了。逛夜市,殺價大概也是當中的樂趣。小販開價,你讓他便宜大概三份之一的價錢,還是可以的;想要再多的折扣,就有點難度了。討價還價的時候,記得要臉帶笑容,一般比較容易成事。小販一般不諳英語,一般都是在計算機按出數字。每一檔的價錢其實都差不多。

了解過寮國的歷史文化,飲飽食醉之餘,別錯過她的戶外好風光。龍坡邦市郊有個很受老外歡迎的地方,位於大片森林之中,叫Kuang Si。距離市中心約30km,可以租車或坐tuk tuk 前往。車開著,路尚算平坦,沿路看見一些簡陋的房舍,我猜那都是民居吧?Kuang Si有大小不一的瀑布,在天氣那麼炎熱的寮國,穿上泳裝跳進水裡,是度過午後時光的最好方式。除了在瀑布暢泳,你還可以探望一眾黑熊。

來到 Kuang Si Waterfall Park,付了約港幣20元入場費,開步走不遠,就是黑熊保育中心。根據資料記載,2003年,有3隻年幼小熊在龍坡邦被政府部門救出,Free The Bears 組織獲邀幫忙,並從此跟當地相關部門(Ministry of Agriculture and Forests 及 the Department of Information, Culture and Tourism)合作,致力保護從寮國獲救的黑熊。這些黑熊都是從非法販賣野生動物的行動中獲救出來的。每頭黑熊都有自己的性格,有貪吃的,有需要獨處空間的。剛巧碰上餵養時間,飼養員分發食物給黑熊。看著黑熊對飼養員、對食物的不同反應,有高效率搶吃的,有繼續慵懶地躺在樹蔭下的,有繼續在水池嬉水的,對多見高樓大廈少見野生動物的城市人來說,還真是滿有趣味的。

這裡的黑熊,在開闢出來的林中放養,環境算寬敞和舒適,極目所見,環境也算衛生妥當。相信Free The Bears組織下了不少功夫。那裡有紀念品店,收益據說用於救助黑熊。你也可以瀏覽Free The Bears 網頁,了解更多這個動物保育組織的工作或捐款:http://www.freethebears.org/

寮國,在龍坡邦,時間彷彿以一種神秘的方式運作;一天很漫長,一天也很短暫;隨便亂走,甚至什麼也不做,一不留神,已經是午後。








Amazon Rainforest in 7 days 在亞馬遜熱帶雨林當七天野人

亞馬遜熱帶雨林,位於南美洲的亞馬遜盆地,與世隔絕,覆蓋多過國家,包括秘魯、巴西、厄瓜多爾、玻利維亞等八個國家,貫穿其中的,就是亞馬遜河。亞馬遜河流域,生機盎然,是動植物學家的寶庫,因為在雨林中一公頃的土地,物種的多樣化已遠遠超過歐洲。巴西在八個國家中,所佔的熱帶雨林面積最廣,不過旅費也最貴,而我也沒有打算到巴西去,就決定從秘魯進入亞馬遜。

從秘魯進入亞馬遜熱帶雨林,一般可以由三個地方進入,分別是Iquitos、Puerto Maldonado 以及 Manu National Park。Iquitos 我覺得觀光的味道最濃,而且地點與我的行程不符;Puerto Maldonado 與 Manu National Park 相較之下,我比較喜歡Manu National Park 的部份,於是在抵達Cusco (庫斯科)之後,就著手挑選合適的導覽團。Manu National Park 佔地20,000平方公里,分為三部份,包括佔公園範圍80%的 zona natural,這個部份基本只對獲授權人士開放;另外一個區域,是zona reservada,這個範圍內可以作受約束的學術研究與旅遊業;至於最後要說的部份,就是位於國家公園的東南部份的 zona cultural ,大部份遊客都會進入這部份的國家公園範圍。一般來說,如果時間不多,遊客會挑選五天的行程,進入到的部份就是這個zona cultural 。如果想看得更深入,就要預留多點時間,例如參加七天團,才可以進入zona reservada部份,而進入這部份更需要先持有有效黃熱病針紙。對了,進入亞馬遜熱帶雨林,都需要由合資格的導遊帶領,是不可以自由行的啊,這個除了是為了保護雨林的環境,同時也是為著遊客的安全呢,畢竟偌大的雨林,無奇不有!

在Cusco ,有大大小小的旅行社,可以幫遊客安排亞馬遜導賞團,而且一般都會以導遊是亞馬遜土生來作招徠,費用由數百美金都二、三千元美金不等。比較過幾間旅行社的行程,老實說都大同小異,其實最重要都是負責帶你的導遊,還有是心態。我比較喜歡對大自然干擾最少的生態團,不需要豪華的住宿(熱帶雨林中也其實沒有奢華可言),最後挑選了一間價錢合理,口碑不俗的旅行社Pantiacolla,參加的是七天團,團費大約是一千多美元,一日三餐、乾淨食水、全程交通都包含了,然後我就抱著對亞馬遜熱帶雨林的一份未知而期待著行程的來臨。


摸黑出發


行程第一天,摸黑於清晨時份由Cusco 坐旅遊巴出發,穿越安第斯山。8小時的車程,會先在富殖民地色彩的Paucartambo 村落停車參觀。Paucartambo很寧靜,不過聽說每年在Virgen del Carman festival 時就會擠滿了遊人。

行程繼續,一路上走走停停,沿公路行至Manu Biosphere 的最高點 (達4,000米高的山頭),然後慢慢往下到達 cloud forest 。我的森林初體驗:在林中隱蔽角落,偷看美麗的cock-of-the-rock雄鳥表演跳求偶舞!夜晚入住林中簡約的小屋,要開始習慣早睡早起,節約能源,蟲聲為伴的生活了。由於早起又車程長,加上要適應炎熱潮濕的氣候,實在累垮了,沒有任何不適應,不一會兒就入睡了。噢,忘了說,跟我同團的,是一個印度男與德國男,加上土著女導遊,一行四人成為這七天最緊密的隊友。

第二天,清晨時份草草吃過早餐,就由一千多米高的Cloud Forest 坐小旅遊巴進入熱帶低地去。車子在小村落Atalaya停下,我們在這裡換乘電池驅動的小船, 正式踏進Manu River。船程大約5小時,由 Alto Madre de Dios River 航行到 Boca Manu 去。行程中途滙合參加九天團的團友與導遊,一起探索亞馬遜河去。這是我人生第一次在熱帶雨林中過夜,晚上是一片絕對的黑暗。印象最深刻的是從睡房走向吃飯的地點的一段路,周圍是很吵很吵的蟲聲,是無邊的黑暗。亮著手電筒找路,飛蟲都聚集在光源上。我其實對飛蟲感到有點厭煩,關上電筒又覺得路太黑,怕一腳不知踏上什麼去。那段路我覺得很漫長,很孤獨;後來聽到了團友們的人聲,我忽然有文明多好、人聲多好的感歎!飯後,到空曠的地方走走,我習慣性地抬頭看天,在雨林中,潮濕雲厚,能夠看到的星星不多。突然一道閃電劃破長空,很低很近很光亮。團友說,我們看閃電去!於是我又亮著我的手電筒,大踏步探險去。一邊走一邊聊,我跟團友說,這是我第一次在絕對的黑暗中生活。不來到這裡,不知道原來黑暗中帶著的未知,如此讓人恐懼。團友說,把電筒關上吧,眼睛能夠適應黑暗。我有點猶豫,最終還是咬咬牙,把電筒關上,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再開步走。害怕的時候,再亮著電筒,感覺可以了,又把電筒關上。開開關關,走走停停;學習擁抱黑暗,是我的人生課題。


原始生活


第三天,清晨四時多吃早餐,五時天剛亮就要開船去。這天會開六小時的船,駛進行程重點,zona reservada部份去。這一次,會在這裡待上兩天,到訪兩個湖泊:Lake Salvador 與 Lake Otorongo,會深入林中探秘,尋找湖中的caiman 鱷魚 (短吻鱷之一),幸運的話,也會在湖上遇上瀕危的 giant otters (大水獺)家庭;爬上高四十米的巨樹,俯瞰整個熱帶雨林⋯⋯光聽導遊說說行程,就教人滿心期待。午餐後,就跟著導遊出發,一直由下午三時走到晚上七時多才回到營地,人幾乎虛脫。在雨林中,夜色好像來得特別早,我們一行數人,由船夫輕輕撐著艇,拼息在湖中尋找caiman 鱷魚的綜影。我們盡量不動聲色,習慣夜行的導遊一眼關七,不一會兒就找到目標物。我們城市人實在不慣在黑暗中行動,不過只要用電筒往鱷魚的藏身地一照,就看到一雙雙在黑暗裡閃爍的紅眼睛。鱷魚一動不動,似乎對我們的打擾不以為然。當然我們也只是稍稍亮了一亮電筒,盡量對野生動物不作打擾。我們輕聲說話,也盡量不作大動作,氣氛好緊張。我不會游泳,在艇上不禁想,掉下去會怎麼辦。我也實在無法幻想自己一個人流落亞馬遜熱帶雨林。看過鱷魚,我們一行人在林中緩緩走回營地。我們像行軍一樣,前後包抄分別是導遊與船夫,團友走在中間以保安全。我們一路上走走停停,遇到有趣的東西,例如大蜘蛛呀罕見的大蝴蝶呀之類,就會停下來看個夠。有時候林中會傳來奇怪的聲音,導遊都會示意我們閉嘴,然後她會仔細聆聽。聽什麼?怕是有 jaguar呀!

可能有了之前的經驗,也可能是因為有同伴的關係,我好像稍稍克服了在晚上活動的懼怕感。之前兩天一直興幸沒有遇上四腳蛇(壁虎),來到森林深處,我終於跟宿敵遇過正著!洗澡的時候,一條四腳蛇就在不遠處,我一邊洗澡,一邊瞪著牠;河水不犯井水,我總算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洗澡,然後安全離開浴室。啊,對了,森林中是沒有熱水浴的,也不要奢望有很好的水壓;有乾淨的水源沐浴,已經很好了。在雨林,一切得來不易,淋浴的水,是把雨水收集,經過濾成乾淨的水源來讓我們這班遊人享用的。很慶幸團裡沒有負能量的人要抱怨這抱怨那,彷彿大家都做好在絕景求生的準備般!晚上住的地點是簡陋的camping site,還有環迴立體聲的蟲聲伴我入眠。聽著蟲聲、風聲,睡在簡陋的木床上,有一刻錯覺自己是幕天席地而睡。經過一天的活動,人其實累得沒有任何不適應,倒頭便沉沉睡去了。


動物星球


第四天,由於不用遠行,早餐的供應時間推遲到早上七時,終於不用摸黑起床。早餐後,大家一起坐現代版木栰到湖中央去,希望可以看到 giant otters 家庭。烈日當空,我們雖然戴著太陽帽,塗了防曬,還是熱得很難受。由於giant otters 有很靈的嗅覺,這天我們都不可以塗蚊怕水,因為只要風吹過,氣味就會被牠們發現了!牠們的聽覺也同樣很靈敏,所以我們都不太說話,只是安靜坐著,用望遠鏡好好觀察湖上的動靜。總算皇天不負有心人,giant otters 就在我們面前出現了!說是面前,也其實有好一段距離,不過透過望遠鏡,真的看很很清楚呢!牠們活躍地在湖中穿梭,還發出很尖銳的叫聲來互相溝通呢!這是我最此行最想親眼目睹的動物,總算還了心願!午飯過後,導遊從林中拾到幾個果子,不是用來吃的,而是讓我們把果子搗爛,把汁液塗到皮膚上去。汁液本來無色無味,塗到皮膚上一會兒後,就會慢慢變成深藍色。據說有驅蚊防蟲之效。於是我們一個個像阿凡達星人,一身藍色,下午繼續探索森林中的不同部份。雨林裡的樹木很高,一邊走一邊留神四周的環境,就會看見不同種類的猴子在樹叢間嬉鬧!


第五天,在繞著Lake Salvador 的雨林走走,就要收拾行裝,返回Manu 河上。花了大半天在船上,我們來到一個叫 Blanquillo的地方。這裡有一個四十米高的高台,是依著一棵老樹而建的,走到高台上去,就可以俯瞰整個熱帶雨林!我們在高台上往下望,只見無盡的樹海,身邊是揮之不去的小蚊。在高台上看著這片樹海休息,期待日落的到來。時間在這一刻,終於靜止不動。

第六天,天一亮就出發,看行程的另一個重點項目:clay licking。好了,不是看人吃泥啦,是看金剛鸚鵡吃泥。記得小時候曾經看過明珠台的生態記錄片,說住在林中的動物,往往因為林中的食物含有毒素,所以動物們定時會找解藥吃去。金剛鸚鵡日常吃的食物中,也有毒素會積聚體內,於是牠們會飛到這一個峭壁,吃那種獨特的泥土作為解藥。我們來到觀鳥屋,導遊忙著架置望遠鏡,我們就忙著吃簡便的早餐去。看了半天鳥吃泥,大家都心滿意足地離開鳥屋。往回走的時候,就在草叢中看到一隻成年 tapir 的屍體,不一會兒牠就要成為其他動物的糧食了。一條生命的消亡,卻也同時滋養著其他的生命,彷彿以另一種不息,循環往復地生存著。

然後一路上我們問到導遊,附近有沒有機會看到樹懶呢?導遊說,不保證看到,但我們可以找找看!找樹懶的當兒,導遊當然又發現到不少有趣的動物,連忙提醒我們用望遠鏡去觀察。走到幾乎差不多想要放棄了,竟然就真的讓我們找到樹懶了!是三趾樹懶,在樹上很高的地方睡懶覺!導遊在樹下架設好望遠鏡,調整好距離,就讓我們一個個排隊看樹懶去。我們看樹懶,樹懶卻對我們毫不感興趣,也沒有嫌棄我們打擾牠午睡。

第七天的行程,基本就是在船上度過了。行程尾聲,終於讓我們遇上壞天氣。在船上看著一大片雨雲迫近;雨開始下得綿密,風吹得很猛,河水有點洶湧⋯⋯雨水把我們打得衣衫盡濕,船終於靠岸⋯⋯這也意味著我們的雨林之旅到達尾聲,之後就是坐幾小時的旅遊巴返回Cusco市區去。


樂活當下


這個亞馬遜熱帶雨林之旅,回望,坦白說,那些動物啊、植物啊,名字能逐一再數出來的不多(動物還好,植物真的很困難),不過,我又不是要當動植物學家,名字記得牢當然好,記不住,其實也沒關係,又不是要跟人比拼看最多的動物!在河道上偶然會見到浮浮沉沉的樹幹。導遊說那都是自然掉落,沖到河上,之後會由 National Natural Resources Institute 與Boca Manu Craftsmen Association 合作,收集這些樹幹,用來造木船;藉此希望達到保育亞馬遜與持續發展的方針。

很滿意自己參加的這一個旅行團,喜歡導遊對大自然抱著的虔誠態度,不會為了取悅遊客,而隨意把野生動物拿到手中把玩;喜歡隨團的廚師,竟然可以讓我們三餐不缺之餘,還弄出簡單而美味的菜餚。喜歡大家一直很努力地愛惜這個雨林、這個地球。喜歡我的團友們,我們都來自城市,來自不同的背景,我們不一定都有野外求生的常識,但都有互相扶持的準備。

在城市住久了,有時候我們會忘記大自然的存在。團友在雨中問:「你有多久沒有淋過雨了?雨不大,我們來好好享受雨水打在身上的感覺吧!」從此我記住了下雨不一定要急著撐開傘。




(部份照片由團友Balaji 提供)









Arequipa 被月亮遺忘的城市

秘魯南部的阿雷基帕 (Arequipa)有多美?據說,當地人有這麼一種說法:When the moon separated from the Earth, it forgot to take Arequipa。 人們相信,月亮本來與地球相連,後來,當月亮自地球分離時,忘了一併帶走阿雷基帕,所以阿雷基帕這個城市,彷彿覆蓋著一層銀白的月亮光華,有一種清麗脫俗的美。浪漫的說法,總是隨著知識增長而幻滅。說穿了,原因簡單不過,就是市內不少建築都是用白色的火山岩建造,在陽光照耀下,建築物映得整個城市閃閃發亮,所以阿雷基帕也有 La Ciudad Blanca (白城)之稱。

Arequipa 這個城市,據說是由印加第四代國王Mayta Qhapaq所建立,當他看著建成的美麗城市,忍不住用Quechua 語向人民說:”Ari Quepay",意思就是「來住在這裡」,於是也順便有了這個城市的名稱。歷史總是重複著朝代間的興亡更替,印加皇朝最後被打敗,落入西班牙人手中。今日遊覽阿雷基帕古城區,主要會見到的就是西班牙殖民時期的建築風格,教堂與修道院保存的狀態很好,舊城區自2000年起,更被列入聯合國世界遺產。


西班牙殖民地的前世今生


阿雷基帕是秘魯南部的大城市,人口僅次於首都利馬,大約有90萬人。位處海拔2335米高,要說高,也不算十分高,只是我一到埗,就覺得頭一直有點漲痛。也不知道是不是由於坐了多個小時夜車,休息不夠什麼的。反正一到埗,本來還沒有到check-in的時間,也厚臉皮纏著旅館主人/守門人讓我先辦好手續,補眠一下,也補充體力。我住的是小旅館,小小的,家庭式經營,我在清晨時份來到,守門人是捲著毛毯來開門的,進門後才發現,他就睡在接待處的長沙發,想是長夜漫漫,與其守著整幢睡眠中的房子,不如自己也眠一下吧。我的房間在地下走廊盡頭,一進去二話不說,就倒頭睡去。醒來後,已經看到旅館主人一家人圍在大廳的電視機前。在南美旅遊期間,發現當地人都很愛看電視,我想那是最廉價的娛樂吧。

位處高地的阿雷基帕,被鄰近火山層層包圍,其中最著名的是高5822米的埃爾米斯蒂火山( Volcan El Misti )與高6075米的查查尼峰 ( Chachani),在天朗氣清的日子,在市內就能遠遠見到積雪的山峰。天氣不好嗎,山峰就在雲霧裡若隱若現,展現神秘一面。我在tripadvisor 找到一個免費舊城區導賞團,由當地人帶著,遊走舊城區蜿蜒的街道,總會出其不意看到遠遠的火山。就像遊覽日本看到富士山的美態,來到秘魯,看到時隱時現的火山,我們都帶著一份尊崇,放慢腳步欣賞一下眼前的美好,彷彿錯過了,就是對大自然的一種褻瀆。如果裝備充足,還可以登山遠足去。

舊城區像所有由西班牙人建設的城市,最中心點都會有一個大廣場,在西班牙稱為Plaza Mayor,在南美洲,通常就稱為 Plaza de Armas ,中文意思直譯就是武器廣場,也有旅遊書按位置譯作中央廣場的。反正在地圖找出Plaza de Armas 並以此為中心點,就不容易迷路。Plaza de Armas這個方形廣場,其中一邊是用火山岩建築的大教堂,初建於1612年,之後經過多次修復、增建等,又受到過地震的破壞,我來到的時候,剛巧正在進行修復工程,但仍然無損其雄偉美態。廣場的另外三面,都是西班牙殖民時期的迴廊式建築,一不留神,就以為自己時空轉移到西班牙去。沿著迴廊走,夾道是賣紀念品的小店、銀行與餐廳,好不熱鬧。

除了大教堂,舊城區內數一數二的景點還有建於1580年的Monasterio de Santa Catalina (聖卡塔莉娜修道院),修道院佔地很大,可以在進院行參加導覽團了解修道院的歷史,不喜歡的話也可以索份地圖就自行參觀。修道院內部以迴廊式設計,迴廊的顏色會隨中庭的設計而變化,帶著西班牙南部的庭院風情。迴廊牆壁上繪有不少圖畫,感覺就像逛美術館一樣。來參觀修道院的遊客眾多,但大家都不約而同保持肅穆,在這樣的氛圍下,不難想像昔日修士們過著的與世隔絕的生活。在寧靜中冥想,大家又能夠尋找到生命的意義嗎?




阿雷基帕美食地圖
秘魯多美食,遊走秘魯多個城市之後,除了首都利馬,阿雷基帕算是另一個美食繁多的城市。那麼筆者到底有什麼好介紹呢?在秘魯,無論如何要嚐嚐羊駝肉吧?聽起來好像很殘忍(天啊,羊駝超可愛的),但是好奇心大過天,走進一間名字叫La Casona del Pisco 的餐廳(當地略有名氣的餐廳,剛巧路過,就進去了),看到菜單上有羊駝肉,就毫不猶豫地點了來吃。我人生中的第一口羊駝肉!很柔軟的肉質,味道比雞肉濃郁,比牛肉味淡。由於上桌的樣子就像普通的肉排,吃起來不會想起羊駝可愛的笑臉,一口一口吃下去,也不會有甚麼思想負擔。說到安第斯文化,羊駝本來就是最有用的財產:毛可以造成各種製品,如毛衣、帽子、披肩等,肉可以吃,在未從外地傳入其他家畜前,牠們可是安第斯人在山區的主要肉食。而在阿雷基帕的餐廳裡或是路邊攤,都有賣一種土產甜品,名字是 queso helado,中文就是芝士雪糕的意思。與芝士完全無關,我猜可能是因其一磚磚的外型而得名吧。吃起來是很濃郁的奶味,還有椰子與肉桂的香氣,算是阿雷基帕巧克力以外,另一種不能錯過的甜點。

之前說到我參加了一個免費的導覽團,導覽團除了帶參加者走一圈市內的景點,話話當年,也帶領參加者到一些特色本土商店參觀,例如手工啤酒店、巧克力店、羊駝養殖場與商品店等等。Hatunpa  餐廳以提供多種用當地馬鈴薯製作的菜色聞名,價格相宜,導覽員帶著參加者在這裡試吃不同種類的美食。秘魯除了盛產玉米,馬鈴薯的種類也是多不勝數。來這間小餐廳吃飯,老闆會先奉上一個盤子,上面放了好幾種不同的馬鈴薯,向食客介紹過秘魯不同產地的馬鈴薯後,讓顧客點選自己喜歡的。

行程以外,導覽員亦樂於解答各位不同的問題,我於是不放過機會,當然要問問當地人會推介的館子。於是這就知道了一間在蜿蜒小巷中的當地名店La Nueva Palomita 。餐廳晚市關得早,人也多,慶幸自己來得及時,總算沒有錯過一個好地方。La Nueva Palomita餐廳設計簡單不花巧, 有一道菜色,是嗜辣的朋友不容錯過的。菜色叫Rocoto Relleno con pastel de papa ,大辣椒內釀滿用洋蔥及其他香料烹煮的碎牛肉,加上馬鈴薯千層批,小小的一道菜,一邊吃一邊辣出汗來,再配一杯 chica de guiñapo (發酵過的黑玉米汁),正好用來解辣。


淡淡哀愁


旅遊的時候,能夠用腳走的,我都選擇走路。路走多了,走累了,有時候不想要坐進咖啡廳,我就會找個多本地人聚集的小公園坐坐。在阿雷基帕,我最喜歡就是坐在美麗的Plaza de Armas ,曬曬太陽,看附近的人閒話家常。一個亞洲女子坐在公園,常常會惹起當地人的好奇心。有一次,一個坐在長椅的大媽來搭話,談話內容也是離不開你從哪裡來呀?你多大?你結婚沒有?你有沒有小孩?這些問題我在旅途中一直答著不同的人,在秘魯,常常被人問到結婚了沒有?有沒有小孩?我心裡其實有點奇怪,反正就是我都說未婚,為什麼還要老是問我有沒有小孩,為什麼這把年紀還不去結婚呢?有一次忍不住反問一個秘魯年輕姑娘,為什麼大家老是問這些問題,才知道因為秘魯人很多很年輕就結婚了,早結婚,生了好幾個小孩,年齡稍長又離婚了。我這種老大不小的年紀,當然會讓當地人想當然的問了一大堆問題。當地大媽好像很不解,為什麼地球另一面的女子,可以過著這樣的人生。我也無法想像,如果我只能過大媽式的人生,會是怎樣的光景?關於婚姻呀工作呀,還是慶幸自己生於香港,可以有條件有自主性的找一條自己喜歡的路。

走得遠走得多,覺得旅遊城市中,有一些總是生就一副「二奶命」。此話何解呢?就是說,那個城市,永遠不會是旅客的正餐。旅客來了,順道逛逛就好。阿雷基帕,我覺得,就是這麼一個城市。美,的確很美麗,遊走其中,我常常錯覺自己來到西班牙,那種似曾相識的記憶,彷彿來自湮遠的前世。這個城市帶著一份莫名的憂傷感,會是因為一直以來的地震災害嗎?位於地震帶,1868年,這裡幾乎被地震徹底摧毀;2001年,再次經歷黎克特制7.9級地震;此前多次大小地震不計其數⋯⋯而旅客為什麼千里迢迢來到這裡呢?不是為了看災後重建,不是為了看殖民建築,這個過客城市,招待著要前往科卡峽谷(Cañon del Colca)的一車車遊人。


科卡峽谷


美國的大峽谷聞名世界,跟朋友說,秘魯也有大峽谷啊!所知的人不多,但來到秘魯的人,就不會不知道秘魯的大峽谷有多壯觀,要前往當地,一般會以阿雷基帕為基地,挑選合適的當地旅行團前往;參加即日來回的一天團,旅程會很倉促,所以大部人都會選擇二天一夜的行程,坐旅遊巴士前往;當然如果你很喜歡行山,也有三天或以上的行山團可以參加。我挑了二日一夜的行程,清晨上了旅遊巴,走了一段路,司機會讓乘客下車,去去洗手間,在當地人開設的簡陋風土店吃點簡餐,或是喝當地一種土著熱飲:Mate Inka (Coca, muña, chachacoma),這種以香草沖調的熱水,喝起來有薄荷茶的香氣,據說可以預防高山症。依我看,這種飲料,對高山症未必有什麼幫助,用來對抗高地的寒風,倒是一絕。同場還有一個羊駝牧場,圈在泥地牧養的一群,由於剛下過雨,身上看起來都沾上一點泥土,還傳來一點異味⋯⋯

旅行團一般會在Chivay 與Yanque 小鎮停靠,這裡是海拔三千多米深山中的小鎮,人口才不過數千。有溫泉設施,但來自亞洲、鍾愛到日本泡溫泉的香港人,自然對這種簡陋大浴池式溫泉提不起勁⋯⋯在山間的小鎮過一夜,然後就清晨出發看科卡峽谷去。

科卡峽谷其實比美國大峽谷要深兩倍,從觀景台看下去,懸崖峭壁與山脈連綿,說是絕世景色毫不為過。在科卡峽谷一帶,更是安第斯神鷹(Condor)的出沒地點,由於牠們很常在清晨時出沒,所以要一睹牠們的英姿,早起是免不了的。這種兀鷹,雙翅展開可長達三米,在峽谷間展翅翱翔之際,也就是人們舉機拍照,驚叫連連的時候。旅遊車一般會在Cruz del Condor 觀景台停下,因為這裡是欣賞安第斯神鷹的絕佳地點,同時這裡的峽谷風光也讓人神往,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人們說來到這裡,耳際自然想起那首傳統名曲:El Condor Pasa (雄鷹飛逝)。科卡峽谷風大,旅遊記得穿上防風衣物,厚厚的頸巾也是少不了的。我膽小,站在峭壁前(有圍籬),仍然會想到,萬一風太大,把人吹下去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