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份,在北京待了一個星期。
因為工作的緣故,第一天,陪老人在早晨的天安門蹓躂。一路走來,表面的平靜。導遊指著遠遠的一班男人說,站得直直的那些,都是便衣警察。哦。也未免太一目了然。又其實,每次來到到這個廣場,我都沒法子抱著遊客的心情。也陪老人參觀了故官、前門大街和天壇,暴曬了一整天。老人滿有興味地在景點拍照、拍片,第一次來北京的他,相信總算留下一個好印象。
也因為工作的緣故,第二天,清晨5時半便出發,在市內遊走。看著太陽掛在微灰的天空,午門前群鳥忽地飛過,這樣的情景,無法不讓人想起古裝電視劇的劇情。在車上,看到早起的人啊,可真熱鬧,都在故宮前的護城河釣魚啊做早操啊甚麼的。這樣的一幕,我只是由衷地感到安詳。彷彿間以為這就是京城的所有。
另一天,清晨6點半出發,到一個遠離城區的畫廊。從入住的酒店來到那裡,大概用了45分鐘,一路上已經沒有太堵車了。除了午飯時間,一整天待在那裡,直到晚上9點半。還好我是不用戴隱形眼鏡的,大概因為空氣不流通,或是場內有讓我敏感的東西,待久了,眼睛就痛得流出眼淚來。後來,人都散了,就索性把穿了一整天的高跟鞋脫掉,也顧不得髒。隨便坐在場外的一張椅上,看著沒有星的天空,等車來。天氣還是那麼悶熱。頭髮都濕漉漉黏在頸上。
北京的天,一直都是灰濛濛的,也不知道是天氣本來就不好,抑或是污染讓情況更糟。
我其實沒有太喜歡大城市。只是覺得工作結束之後,應該要待下來,隨便蹓躂一下也好,於是申請了假期,幾天工作結束,就待在這個城市。
隨意在網絡挑了間旅館,定了下來。本來想入住由四合院改建的小旅館,最後卻誤訂了同名字的另一家店,地址在熱鬧的南鑼鼓巷的盡頭-- 北鑼鼓巷。那一帶,計程車不讓開進去。我拖著行李箱,頭頂著大太陽,也就懶得亂走,召了個人力車伕來拉我。生平其實從不喜歡這種交通工具,讓另一個人用勞力去服侍自己,感覺不太好。不過頭頂著三十多四十度的大太陽,加上感冒,我只好獻出第一次。還好的是,那是人力單車吧,不是我們在香港見到那種,車伕一路用腳走的...
也慶幸自己落腳在北鑼鼓巷,距離喧鬧的南鑼鼓巷,不遠,一路走來,都是樹蔭。如果要我在北京選一道最喜歡的風景,那一定是這個城市滿滿種在路兩旁的大樹。
一整個下午我就隨意在南鑼鼓巷走著,隨便鑽進一個胡同就亂走。甚麼帽兒胡同、雨兒胡同、簑衣胡同、菊兒胡同,喜歡它的名字,我就鑽進去,隨便散著步。胡同內都住著人,大概有太多亂闖亂拍照、喧鬧的人,民宅門外,都貼著尊重私隱,請勿內進拍照之類的告示。在街上,看著一個個老人在樹下乘涼,也是一道風景。只是在舉機不舉機之間,難免會想,我們這些過客,到底干擾了幾多尋常生活?
又有一天,跟北京朋友到長城走走,本來想要到司馬台長城,開了半天車,到著了,才發現正閉關維修。後來改到慕田峪長城,抵達了,也剛好過了5時半,都不賣票了。望門輕嘆,也只能嘆句沒緣份。賣票的地點附近,大概人少了,幾隻野貓 (或是商販養的?)大著膽子走出來,繞著我們腳邊轉。有一隻看我們沒有吃的,就不再跟我們玩了。另一隻瞎了眼的,卻一直黏著我不放。一直一直黏著我,讓我摸牠,我看著,心都疼了。一定受了好多苦。我都沒有辦法舉機替牠拍照,怕心疼。回到城裡,朋友在泊車,我看見路旁一個老伯,坐著小板凳,牽著狗。小狗剃了毛,樣子趣怪;一人一狗,各自在盛夏的路旁坐著,也大概各懷各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