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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November 15, 2010

Salamanca

我城。

Salamanca。

永遠記著這樣子的陽光明媚。

當然,西班牙也會有下雨天,也會有陰天,也會有冬天,也會有刮大風的日子。在這裡,我經歷過的,還有那個下雪的冬天。

只是,看見這一地陽光燦爛,這一片藍白雙間的天空,我會相信,這個人世間,還是有一種簡單而微小的幸福。觸手可及。

(照片攝於 Salamanca 的 Plaza Mayor)

Sunday, November 7, 2010

大吃大喝

Tortilla de Patata (西班牙薯仔蛋餅), jamón (西班牙風乾火腿), chorizo, salchichón (兩者皆為西班牙肉腸,後者帶黑胡椒的微辣), 自家製多士連番茄醬......Marques de Cárceres 紅酒 (這牌子價錢相宜,味道也不錯), clara (啤酒混檸檬味芬達)... 這就是我們在巴塞隆納的告別晚餐,地點在新郎哥的姊妹家中舉行。

Tuesday, November 2, 2010

風和日麗 - 婚禮日

朋友的婚禮在星期天,那天是我的巴塞隆納之旅唯一一天遇上的好天氣。一早起來,天空藍得耀眼,陽光普照,這才是大家心目中的西班牙吧?真無法想像,下著大雨,婚禮會有多狼狽呢?

出發前跟要好的日本女生說好了,大家都穿民族服出席這個婚禮。她穿日式浴衣,我呢,就決定穿旗袍。

沒有親眼看見,也不敢相信穿浴衣的工序,是如此繁複;而且,也不是每個日本人都會穿浴衣。那天早上,兩個女生都要由另一位女生協助,才可以把浴衣好好穿上。看著她們穿衣,我在想:她們有夠慘的,大熱天,出席那些甚麼花火祭時,要穿上包得嚴密的浴衣,再配上紥得實實的腰帶,要不熱暈才怪。她們說,穿和服要複雜很多倍呢。真不敢想像,穿上後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觀賞完她們穿浴衣的過程,我也拿出自己的旗袍和 corset,這當然會換來她們一聲聲 "eh" (驚嘆聲) (!),正如我也會驚嘆她們的浴衣一樣。 我拿著corset,跟她們說,要先穿上corset,才可以穿上旗袍,因為要掩飾肚腩和胃腩嘛。她們問,那件corset真的可以穿上嗎?很小啊。我說沒問題。我請她們其中一個替我把corset的扣子扣好,穿好束褲,再穿上旗袍,我那條久違的腰肢終於重現人間。corset 和束褲,是懶女人的唯一救星。

每次出席朋友的婚禮,都會感動得想哭。這一次也沒有例外。看著神父在教堂說了一大堆聽不大懂的西班牙語,聽見朋友肯定而響亮的一聲「我願意」,我都聽到大家打開紙巾包的聲音了。大概,婚禮之必要,不在於那一個或隆重或簡單的儀式,而是那一聲在深思過後,肯定的一聲「我願意」。

在教堂內的儀式完成後,家屬、朋友都湧到教堂外,一邊聊天,一邊等待一對新人步出教堂。某位家屬預備了滿滿一袋玫瑰花瓣,讓我們每人拿一把花瓣,待新人步出教堂時,把花瓣撒向他們。最興奮的大概是現場的小孩子。拿著花瓣,不停向附近的人,練習拋、擲、丟的技倆。花瓣掉到地上,就不顧身世的爬在地上,想要把所有花瓣握在小小的掌心。大概那一瞬間,手心的一切,就是他們的整個世界。微小而美好。

拍過大合照,當然又是一大夥人在街上瞎聊,這是西班牙街頭常見的景象,人們彷彿有說不完的話題似的。也大概已經聊得差不多是時候了,大概下午一、二時的光景,我們便驅車到市郊的 Castell Arnau 餐廳午餐 / 晚餐去。

抵達的時候,也忘記是什麼時候,大概是下午二、三時吧。陽光普照。我最愛西班牙的陽光。大太陽底下,我從來沒有擔心過會長雀斑、會曬黑,只感到全身心的歡快。已經肚子好餓了,於是先來一盤又一盤的cocktail 美食。我們一種接一種的吃,已經像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仍然穿著浴衣和旗袍的我們,滿身束縛,吃得實在不夠暢快,於是慌忙把一早預備好的替換衣物換上。不約而同地帶了寬鬆的衣裙,這才可以盡情吃喝。

戶外的Cocktail 時段已夠我們飲飽食醉,然後三、四時了,我們獲招呼進餐廳就坐,午宴/ 晚宴正式開始。實在不知道大家的胃是怎麼構造的,明明已經吃得很飽了,還是可以把眼前碟子裡的食物吃掉大半,好厲害!每一道菜配上不同的酒,最後祝酒的時候,主人家呈上特製的木杯子,還有清酒,來一個西日Cross over 的安排。飲宴來到這個階段,算是結束了。大家都湧到舞池跳舞。我們這班異鄉人,沒有男伴,只好胡亂地嬉鬧著。跟一個我覺得很適合當zara童裝模特兒的小女孩玩了一整晚,不停跟她奔跑、亂跳舞、捉迷藏 (天,我可是穿了低胸長裙高跟鞋,淑女形象蕩然無存),騙她喝了一口我那杯分明是橙汁混vodka,害她一邊吐舌頭裝鬼臉,一邊罵我是壞人,想起就覺得好笑。只是跟小孩玩耍其實挺累人,我差點沒跟她一樣想要把鞋子脫掉,赤腳在舞池裡嬉鬧。

(其實我沒有那麼喜歡小孩子。只是跟這個擁有一頭亮麗棕髮的小女孩比較投緣。)

Monday, October 18, 2010

再遇 Gaudí

這次的西班牙之旅,行程緊密,要見的人太多,時間卻太少。在巴塞隆納逗留的四天,第一天跟朋友與朋友的家人相見,吃了悠長的午餐,外出到市中心逛逛,走馬看花地看了Casa Batlló,晚上跟朋友飯聚,為她慶祝告別單身。

天氣一直很壞,天陰陰的,忽然就灑下一陣大雨。在市中心逛,決定到 Casa Batlló 去看。唸書的時候,沒有去看,只在大屋外閒晃過,仰望過。這次再來,當然沒有不進去的理由。17.8歐羅,可是一點也不便宜的。

Casa Batlló 的外牆,彷如五彩繽紛的鱗片,柱子的設計,彷如骨頭,所以這裡也有骨頭之家的稱號。露台的設計,彷如一張張的面具。看見那一張張的面具,我總會想起歌聲魅影。屋外屋內,滿是遊人,大概要找一個沒有人的時段,是近乎不可能的了。我在大屋向街的大窗前呆立,看著滿街舉機拍照的人。才不過十數分鐘前,我也是站在樓下拍照的一份子。我看風景,風景也在看我。

多年前,我在書上遇見Gaudí,就知道,這個世界,就是太缺乏這種鬼才。這次,我在展館裡的 guestbook,留下這一句:Te quiero Gaudí.

有一個西班牙人跟我說,覺得Gaudí 沒有甚麼了不起,他的建築的確很美,只是過譽了。如果沒有資金,他根本沒能留下這些東西。我沒有辦法用西班牙文跟這個人解釋清楚,千里馬與伯樂的關係。

我一直記著Gaudí  說的,這個大自然,沒有任何一種東西是筆直的,所以在他的建築作品裡,我們總是看見各式各樣的波浪紋,大量的曲線。我是為著那些彎彎曲曲的線條,那些色彩斑駁,那些彷若只該出現於童話書的種種,而在這個大城市,留連忘返。沒有Gaudí,我相信巴塞隆納會失掉了光彩。



後記:Gaudí 的名字,有人譯作高迪,有人譯作高弟。我覺得前者比較有型,比較像一個建築師的名字 (好明顯是毫無理由的直覺),至於後者比較親切,彷如是眾人的老弟一樣。

Monday, October 11, 2010

離別.重聚.離別

終於又回到西班牙。只有短短九天,我可以說甚麼呢?只想說一句,回家的感覺真好。

在行李輸送帶上拿到了行李,就拖著行李匆匆走出抵境大堂。才踏出腳步,就看見一個人對著我不斷揮手。我的朋友跟她的丈夫、還有她的老爺在等著我呢。我跟朋友在機場,隔著矮矮的圍欄,擁抱良久;我們又在西班牙相見了。言語太貧乏,大概只有肢體的語言最直接。

每一次的相聚和別離,我們都在擁抱。大概這樣的習慣,也是這個國家最迷人的地方之一。還記得那一年,大家在那間租來的房子,過了幾個月的時光。離開的時候,眼眶都要紅了,努力按捺著不去流淚。然後時間就這樣流過。屋子裡發生過的快樂、傷心和憤怒,這就不著痕跡地過去了。然後我們又再在這一片土地相聚,看著她開始人生另一個階段。我不知道這屬於一種怎樣的心情,大概也就跟嫁女的感覺差不多吧?

在這個旅程,沒有甚麼艷遇,卻認識了一些好客的新朋友。而所有所有的新知舊雨,離開的時候,都會跟你說:「以後,你再來西班牙的時候,記著,你在 xxx (地方名稱) 有個家。」也許你會覺得這是出於禮貌,只是我倒寧願相信,這些說話都是出自真心。 (你看著他們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就會相信那是真心的)

愛出走,愛結交不同地方的朋友,只是最怕的,卻是離別。每一次,都得努力控制著不去流淚,只是幾乎每一次都要失敗。

只好用心記著,我在這些地方,都有個家。

Sunday, September 5, 2010

ferias y fiestas 2007

人說近鄉情怯。我倒沒有這種功夫去思量太多,竟又差不多來到「回鄉」之日。轉眼又九月了。

今天就來記下當日的節慶。為時一星期的節慶,誰都不在乎源起於什麼,只知道Plaza Mayor 又架設起大大的舞台,每天都有不同的免費文娛表演。

整個舊城區,亦都架設起臨時的路邊小攤,販賣各式吃喝,當中很多小攤,本來就有自己的Tapas 小店,只是在街上擺起檔來,價錢當然比在店中吃的,略略要便宜一點。白天、晚上,滿街滿巷都是人。出來吃喝聊天,交換八卦情報,誰都不怕熱,不怕流一身汗,只愛熱鬧。

那天晚上,我們要了滿滿一個ración 的 jamón,西班牙名物風乾火腿啊,伴著鬆脆味淡的餅乾條來吃,味道恰到好處。再來一杯塑膠杯子盛載的紅酒啦、凍啤酒啦,再這裡吃一點烤肉腸,那裡又吃一點洋蔥炒血腸,走到那兒便吃到那兒,吃得肚滿腸肥,倒有點像我們在旺角街頭「掃街」大嚼街頭小吃的感覺。

飲飽食醉,還有煙火、有綜藝表演、有音樂演出,每年有一星期過著這樣的日子,Salmantino 的生活,倒真是教人羨慕。

我不知道,人家的政府,為這樣的活動保貼了多少錢,我不知道是不是每個西班牙人也認同這種活動,我當然知道每年的煙火活動等於燒銀紙;我欣賞、羨慕的是這片土地,在飲飲食食之外,容得下一個偌大的廣場,讓人在晚上集會,看表演,數星星。

Sunday, August 15, 2010

大城小事

那一個四月,我在Valencia 的巴士站呆了一個晚上,坐半夜出發的巴士到Granada。




先說那一天,從瑞士坐廉價航空回到Valencia,人有點累,有點呆滯。揹著背包,在街上隨意地走著,等過馬路的時候,突然被人從後用力壓了我的背包一下,整個人的重心就往後墜了一墜,心離了一下。驚惶地回頭一看,那人原來是個瘋子,口中唸唸有詞,然後自顧自地走開了。我不禁暗暗慶幸,只是被人嚇了一下,而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繼續在街上閒晃,一邊走一邊在心裡出神,路經某個巴士站的時候,突然跳出一個人來,用西班牙語指著我破口大罵。是另一個瘋子。莫名其妙地大罵中國人這中國人那,語焉不長的,我只好極速逃離。



莫名其妙地被兩個瘋子「整治」,心情大受影響,認定這天大事勿用。在小酒館呆了一段時間,吃點東西喝點酒,安定心神。然後就坐巴士到Valencia 的大型巴士站,等坐夜車到Granada。



好漫長的夜晚。我拿出隨身的書,隨意地翻著,心神卻不在書本上。四月的晚上,天氣仍是蠻冷的,外頭也是個當風的地方,於是入夜之後,無家可歸的人,就都走到巴士站內避寒。不好彩挑上不恰當的地點,就會被人驅趕。



我坐的長椅對面,坐著一家大小的外地人,看樣子應該是吉普賽人吧。媽媽帶著女兒,擁著她在長椅上坐著取暖;爸爸一個急步閃身入洗手間。



後來,椅子的另一邊,坐了一個白人男子。穿一身整齊運動服,隨身一個大大的尼龍旅行袋。



我繼續呆坐,看著眼前出現的這些人。



肚子有點餓,於是我翻出袋子裡的小蛋糕啃著。那個吉普賽女人拖著女孩走過來,手指著女孩,然後伸出手說了一些我聽不明白的話。我把餘下的小蛋糕都給了她。她說了聲謝就返回自己的長椅。兩人繼續相擁。



我繼續坐著,閉眼打了一會兒盹又醒來了,天氣真冷,雖然我的背上已貼著暖包。巴士站的人來了又去,去了又來,我繼續等著我的車。吉普賽家庭相擁著睡了。



那個穿運動服的白人男子從隨身行李中翻了又翻,翻出一件運動外套。他拿著衣服走到吉普賽家庭面前,叫醒了他們。他拿著衣服,指了指女孩,跟他們不知說了什麼。女人打恭作揖,讓小孩把衣服穿上,繼續擁著女孩入睡。白人男子回到自己的位置,熟練地多穿上一條運動長褲,穿著風衣在長椅上躺了下來,翻了翻身就睡過去了。



我不知怎地就被這樣的畫面撼動了。在我面前,每一個都是有故事的人。



這些片段,我但願永遠不會忘記。